你爱过她吗?爱过,翻云覆海,踏雪寻梅。那后来呢?恨吗,或许大概,我不知道。然而思绪展眉,世界繁华缘聚缘散都全因你。正如茫茫如野的此生我看过很多,也期待过很多,到头来希望来的却是最少的。
这一生,来得比什么都快,来得比什么都疾,但却胜过世界万种的磅礴沧桑。这一生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在奔波,疾驰或缓行,拥众或独欢,生命无论以何种贵贱姿态落地,奔波的脚步却未曾停止不前。这不息的蹄声,好似在寻找,又如是在等待,为了一场不浅地姻缘,一场鬼怪的梦,或仅仅只是一场荒芜的相逢相散。但,这又何妨?本就一无所有,所以也就无惧所得所失。全无反顾地追寻,渔歌向晚地厮守。知者何名,谁人如伊,家国何寻,一切随第一场风而纷飞的花絮黄沙,也终会随着它的平静,抽茧剥丝,愈明愈陨。好似那九天之遥的星辰和那皇城之上的烟火,寻到命运的一刻,也将是一生的尽头。缘起何种山河万川,终有缘归弱弱三千凡尘,亦北或南,止于一声,尽此平生。
可惜地是,我们太聪明,太聪明,机关算尽太聪明,误了盛世,误了卿。错引兵荒马乱的戏子情误演太平盛世的旦末角,来得匆忙,走得自然也就匆匆。肯相拥的只剩失落,能缅怀的唯有遗憾。这片土地,从来都是流转与人群那奔波的爱恨茫茫和生死相守的鼓掌之间。
相传南山北道有一个白鹿村,村子不大,但却是这世上最接近天地日出的地方,相去只有百里之遥,故一直被骚人文客戏称为百里村。村子常年能吃上村北天涯河里的的天涯鲟,村里的人朴实虔诚,人人都会诵村南转经塔译的《白马经》。同时,这也是一片肥沃而神奇的土地。村头南面阡陌之上生有桃林千万亩。说来也巧,这些桃花不同于世间的其他俗物,花期不是一年一期,而是四年一期,不为世间万物动容,不惧世间威慑驱迫。每至润年的四月初四,花期都未有姗姗之迟。无论那一年是旱灾抑或涝害,一夜世间,桃枝齐放,漫天缤纷,夭夭之华的美胜过普天之下的所有美物。诗人哑口顿足,画者裂帛断笔,都抵不上它的万分之一。而唯一能与之媲美的,也恰恰是那生于村尾北边,灭于村尾北岸的万千星辰。但更巧的是,这漫天星辰也非凡物,偏偏也只在润年四月初四这一天异常明朗。柔柔的星光,如葡萄美酒打碎在悠悠的炊烟之肌,美刹了那一弯一漄的天河星汉。在这最美的日子里,昏黄未尽,暗香浮动,星河潜沉,一切都如梦如幻。固世有评书人说:
南山北道百里村,桃木星辰天涯鲟。转天转地转经塔,渡蛟渡狸渡白马。
然而不幸与杀戮总是相绊相生。时间如洪,人在战乱与疾病的挣扎中一代一代的死去,而这名声大噪,盛极一时的村落也随着人群的渐行渐远,淡出世人笔墨眼线,埋名尘世,唯剩下名字寥寥,偶作谈资。然而村南的桃枝,村北的星辰却依旧未减未衰,润年的四月初四依旧美刹世伦。
南壤北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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