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份,太阳以不变的轨迹东升西落,雾色山峦的亘古变幻,季节轮回的交替,人们在岁末的爆竹中辞旧迎新,为近在咫尺或者远在天涯的人许下新年的祝愿;可是这样一个年份于我,究竟是大不同于往年的,当我回望这一年的365天,它所包含的色彩之丰富、味道之多元是这些年以来不曾有,而曾以为不变的路途也与先前迥异,此刻除夕的声声炮火此起彼伏的在我耳边响起,我伏于案前,在若有似无的熟悉旋律里,收拾这一年缠结的心情,一些背影、两三画面在我脑海掠过,这样打点记忆的时刻,我只想独自拥有。
如果一定要给这一年安上一个主题词,那么“寻找”二字是再合适不过了。曾经有两个一同经历过二战的好友多年后久别重逢,短暂相聚的时间里,二人聊起在战场炮火之下的几分钟,滔滔不绝一聊竟然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当一方问另一个朋友,那战后的四十多年,你做了什么呢?那哥们儿想了半天,最终说了五个字:”我做了销售”,再无其他。试想,这四十多年时间的总结,竟然只有短短五个字,并且还是在想了半天之后的结果,不禁叫人唏嘘,没有让他骄傲的情节、更无动人的桥段,虽然生命的长河本质上就是这样平淡,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本身,也并没有那么喜欢这份工作、并没有这么喜欢这四十多年来、自己把生活过成的只有这五个字的样子,我不希望当自己老了再回想自己的这本人生之书,也要跟这位老兄一样想半天,甚至高潮还未来临便草草终章,所以,有那么一个声响一直在血液里奔流着,让我去问一问自己的内心,让我时不时去给来路复盘以诫归途。
苍山光影丁酉年的寻找始于11月3日开始的旅行,这场为期71天的独自旅行,始于南部、沿途直抵中国最北点漠河,在建水慵懒的阳光里听牛铃阵阵、在东川红土地的山谷放声歌唱、在洱海边看第一抹酡红染遍天地、也曾在雨崩的山谷看清晨的太阳雪,在漠北冰封的黑龙江上等待第一缕曙光,在雾气升腾的松花江上拍过迷人的冰泡,躺在雪地上数过最北的星空,而沿途所遇见的有趣的人们,也一一安放在我的心间,告诉我幸福的出口不止一种,总有一些人,正在过着你所期待的生活。如果一定要问,我找到了什么,我没法给出一个回答。但是沿途自然界的鬼斧神工滋养过我的眼睛,多元的人物与故事曾丰富过我的灵魂,那么当我再回归业已熟悉的生活轨道,当再面对与过往相似的选择,相较于从前必然是不一样了的。
雨崩村:太子十三峰而除却旅行,在丁酉年我也开始发现,有一些电影的桥段、有一些台词,它们并非故作煽情,高于生活但也来源于生活。比如:”有些故事,你猜到了开头,却从未猜到结局”,即便在心里曾无数次预演,但剧情的反转让人措手不及,还未做完的梦,在鸡年岁末的第一声爆竹声中惊醒,跌落一地的碎片,措手不及便把酒喝干,醒了又是一个艳阳的天。也没有哪怕一个人,是完全没有秘密的,只是说与不说、说给谁听、什么时候说、以什么方式说的差异。当我们在看别人的文字,那些心情、经过精巧的布局,变成深情的密码,只说给懂的人听,我们所揣度的,也是带着已有的预设、在文字中寻找自己,而至于那些文字写下时的片刻山川湖海,只有作者一人自知,而于作者自身而言,那些文字也永远只能描绘出一瞬间的戏份。《人物》上说: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类可以搭载太空船到达月球,却没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所以,我们创造了丰富的表达形式,文字、绘画、摄影、雕刻、舞蹈等等,无不在行表达之意,也正因为人心之宇宙的宽广与无穷,我们也有了更多探索的乐趣。So,下一个措手不及,I am here。
漠河:黑龙江上第一缕晨光朋友,如果我问你,什么是对于你而言,最重要的呢?不需要告诉我答案,只是我想说,当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可以省略掉生活很多不必要的冗余,也可以更坚定的去走自己的路,更珍惜那些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人。而丁酉年,我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带着满身的伤痕孤零零回家,十七年青春一梦,而她,依然是那个不愿意让身边的人哪怕多操一丁点心的人,就把所有的泪水揉进歌声里,扬起脸又是洒脱的笑容,不论生活赐予怎样疼痛的脸庞,我们温柔以待;那条我们走了很多年的路,在那个黄昏里有满天鱼鳞的云彩,而我知道,那些打不倒的,必将使你更厚重、也更强大,我在心里为她举杯庆祝,尽管代价昂贵,但是梦醒时分终究开始了一段崭新的征程,而我也将尽我所能,好好守护我重要的人们。
丁酉年,家乡下过一场罕见的大雪,世界白茫茫一片,像童话般的世界,那些自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的寒流,赴了一场命中注定的约会,化身成纷扬的雪花,散落在我的红手套上。丁酉年,也曾热闹非凡过,只是当人群散去,我还是更愿意作为一个旁观者,默数时间的流逝,和光阴里的万千面孔与只言片语,只庆幸,故人都健康常在,而新客,也将不定在某个转角遇见。丁酉年,也多了一个身份与角色,开始学着把他乡做故乡。
丁酉年,曾顺着血液的涌动长途跋涉的去寻找,寻找传说中的自由王国,而今,寻找依旧在继续,夜以继日,只是以更温和的方式,只因为,如果轻易就习惯了不真实、如果轻易就和生活和解,那么当行至生命的终点随风而逝,我的墓志铭,又该如何书写?
拍摄by:于小鱼丁酉年,我在建水亲手做的紫陶,本来没打算留下,而缘分的使然,辗转多番,在好朋友的帮助下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从最初柔软的陶泥,变成了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异形陶器,底部刻着两个遒劲的大字:远方。平凡的日子有它井然有序的幸福,然而不羁的灵魂,并不忘记仰望星空,不忘记对于远方的追逐,戊戌年,愿朋友们都能在自己的Time Zone里,自由徜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