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学的路,取其名曰:学路。
很早的时候看过一遍文章,作者描述上下学的种种调皮捣蛋之事,及作者的所思所感,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现在才着手写属于自己的学路,一则,想写出自己真实别样的学路,二则,文之词构皆要自己出,三则,在止于至善。何为止于至善呢?止于至善出自《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儒家得道修身的至善至高境界,学路里就是通过所思,所悟,后格物致知。
有那么一幅画面常在我回忆的电影中定格 ,两位老人挑担的被褥草席,身后跟着一个小娃,小娃背着书包。老人就是我的爷爷和奶奶,那个孩子就是我。我们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那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曲折的山路,厚重的书包,坑坑洼洼但也欢欣雀跃,和爷爷奶奶小心的亦步亦趋是两种风格。我感受着山间和田野的穿插,感受着时而阴暗,时而阳光明媚的变化。走到累了就刚好望到了校园,老师领着我去教室,那时候不知何为紧张,面对陌生的环境眼花缭乱的同学,第一堂课就在发呆中度过,这时爷爷奶奶把我的一切都按排妥当后过来和我道别,告诉我他们要回去了,我亦没有闹也没有哭,是无暇顾及感伤,而或是没有感悟。直有到一天,校长告诉我,上学的第一天是他全程陪着我爷爷奶奶按排我的住校事务,他说:你爷爷奶奶那天其实来的匆忙钱未带够,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不是不够,也是没有,为了给我买文具、住校用品,是他帮忙周转,而后你爷爷奶奶匆匆离去,找人把钱托还给了他。讲到这里,少年的你是否明白那份牵挂和希望,可我终究还是,往后的日子就是天天盼望的星期五。
在学校期间不爱学习但也被老师牵着鼻子走,因为是住校老师找我特别的方便,作业没有完成而或调皮捣蛋总免不了夜幕降临还在老师的宿舍做作业,老师泡脚的水声激起我们无限的困意。后来我趴回自己的床,透过纸糊的窗,睡眼朦胧的望着老师的亮着灯的窗口,无意识的迷糊了,然而总有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泣声勾起我们想家的念头,那山头熟悉的被窝人们。
每当星期五是我们这群孩子最欢欣鼓舞的一天,中午也是随便扒几口,就早早洗好饭盒、菜罐子装好就等放学零声拎起就跑,出了校门先是一段柏油路,三三两两无所顾忌的追逐打闹,没有快到来不及躲闪的小车,偶尔也会追起拖拉机,拖拉机貌似知道我们在追它,也故意挂起全挡,直到我们精疲力尽,始终没有追上。后来别了柏油路就是一条蜿蜒曲折向上的石头路,向上一直爬很高很高,那山顶的尽头,在下面的我们只能看到石头路的开头,就一头钻进了毛竹林,时而荒野,时而岩石陡壁。那时看到什么果子就争相去摘,也没有人告诉我们什么果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但我们也一样是有感知的能不能吃。
放学的心情大抵还是和上学的心情不同,放学的路上总是嬉戏玩耍全然不顾天色赶路,而上学的路再玩耍总是要按时到校,一路磕磕碰碰,那空罐子总是不经意间碰撞出响声,回到家,父母们就发现那铁罐的油膝早已经是斑斑驳驳,也不知是挨了多少骂,那铁罐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生锈,直到某一天被当成花盆栽种花草,才从此告别山路的颠簸。
有人会好奇的问,走了这么多年山路就没有偶遇野猪,野鹿吗?那荒草丛生的小道大抵是没有,就如鲁迅先生精辟的总结了一样,路大概是走出来的,走的人多了,动物自然就不走了。不过完全是没有也不是,只不过是在山路漫长的岁月,众多的玩乐里显的没有那么深刻。雨天的山路空气尤其清新,那云雾缭绕弥漫开来,仿佛再爬不远的高处就可以羽化登云,殊不知整座山都在云海中,湿湿滑滑的山路,两边夹道丛生的野草杂枝,总是烦到了少年的心。春夏与秋冬更换着我们玩乐的方式,对于季节的变换,玩是最直观的感受,那时候大抵是没有心情观赏山景的,对于漫山遍野的笋尚有捉弄的趣心,偶尔调皮捣蛋踢断几根,也要把断笋丢的远远的。那山涧的溪水是寻找鱼儿的地方,也是狗爬式游泳诞生的地方,意犹未尽湿漉漉的抓几只螃蟹一路折腾,那时候总不会掉队,成群结队该哪里休息,该哪里玩,什么时候重新出发都是有默契的!
多年以后,个子已在半山腰可以望的更高更远,朝山谷喊,回声可以嘹亮彻底的回荡。我们是否还记的当年那条荒草丛生的小道,是否记得那青葱岁月,那风撩过稚嫩的脸颊,每个星期五星期天准时和山路的约会,学路承载在迷茫和思家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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