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狗狗被主人牵引着,撒欢儿的跳来跳去,脖子上的铃铛叮当直响。
都说狗狗的嗅觉灵敏,今天也不例外。一路嗅着熟悉的味道,来到熟悉的地方。
夏日夜幕降临,这所大学校园开始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一群光着膀子在体育场挥汗如雨打球的男生,绕着跑道三三两两跑圈儿的女生,路灯下即使出来乘凉也不忘背单词的妹子,林荫道上或牵手并肩或嬉嬉闹闹的情侣……
校园南边有一处小广场,是人气最旺的地方。不爱锻炼,不想学习,没有恋人的大一新生喜欢在这里放空。考研、工作都没有近在眼前,他们的放松大可肆无忌惮。由于靠近居民区,附近的住户夏天吃完饭也喜欢过来遛弯儿。
“呀!你们快看,那边的小狗狗好可爱呀!”桃子拍拍身边的伙伴,用手指着不远处小狗嚷道。
司和潘循声望去,一位中年大叔正牵着一只柯基,坐在她们三个斜前方的长椅上。也许是听到了桃子的夸奖,他冲这边招招手,和善的笑着:“你们可以来陪它玩!”
桃子看看司又转过头看看潘,“走,一起。”潘说道,三人起身来到了柯基跟前。
“你们也喜欢狗啊小姑娘?”大叔笑着问道。
“嗯!”桃子应声答道。
“既然喜欢,你们可以用手摸摸它,陪它玩。”
桃子伸手去抚摸柯基的头,狗狗一点都不怕生,乖顺的任由桃子抚摸。“它可真乖啊!”
听桃子这么一说,司也伸出手,加入其中。
“小姑娘,你不想跟它玩吗?”大叔抬头看着潘。
“哦,其实我有一点怕狗的……”说着,潘蹲了下来,看着同伴逗狗。之所以蹲着,是不想太突兀,免得成为被大叔交谈的焦点,潘一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太多。
“哎,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大叔看向桃子。
“嗯对。”“那你老家是哪儿的?”
“你猜!”桃子抬头看着大叔,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显然她很喜欢这个对话。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西北某省吧!”大叔胸有成竹。
“嗯嗯!”桃子更开心了,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接下来的时间,大叔和桃子探讨着桃子家乡的风土人情,司专心撸狗,潘看着司撸狗。
这天周六,潘随社团去了海边。其他人各自忙着去洗衣房洗衣服、外出找朋友,宿舍只剩桃子跟司。桃子出门接了个电话,随后来到司床边,一把拉起:“走啊,司司,跟我去个地方。”“去哪儿啊,外边这大热天的……”司像屁股黏在床上一样,不肯挪动半步。
桃子眨眨眼看着司:“带你去吃鱼!”“哈!去吃鱼!!”司来这座海滨城市读书,最爱的食物就是鱼了。桃子一提到鱼,司瞬间没了理智,眼里只有鱼。
麻溜穿好衣服,桃子拉着司出了校门,手里还拎着一瓶从家乡寄过来的酒。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吃鱼啊?”路走了一大半,司才想起这个问题。
“到了你就知道啦!”
“咱俩去吃鱼,你拿白酒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啦!”桃子笑嘻嘻地拉着司加快了步伐。
两人七拐八拐很快到了学校附近的一片旧别墅区内。
“嗯……这里鱼有得卖?”
“你记得上次来咱们学校遛狗的大叔没?今天去他家吃……”司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桃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小得意。
“这不太好吧?咱们跟那个大叔又不熟,只见过一面而已……”司在桃子身后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不好的啊!陈叔说了,为了咱们来特意做了新鲜的鱼。”说着,转身搂住司的手臂,继续拽着她往前走“哎呀,司司!快走啦~”
一听到“新鲜的鱼”这四个字,司又忍不住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叔姓陈啊?”司虽然嘴上说着等等,脚步却不由自主的任由桃子拽着没停下来。
“嘻嘻,我就是知道哇!”司又觉得桃子有点小得意了。
摁门铃。
“桃子来啦!”开门的正是那晚在校园小广场碰到的遛狗大叔。
“陈叔!”桃子甜甜地喊道。
“叔叔好!”司拘谨的笑着。
“你们好,这个姑娘也是那晚见过的对吧?快进来。”大叔一侧身,示意两个姑娘进门。
“嗯嗯是呀。她叫司司,一听到陈叔要请我们吃鱼,可开心了!”司暗自瞪了桃子一眼,心里嘀咕“我哪是听说这位大叔请吃鱼开心,我明明只是喜欢吃鱼……”
桃子把带来的酒递给大叔,“陈叔,这是我让我妈从老家寄过来的酒,给您尝尝。”
“哟,谢谢!你俩先去洗洗手,然后随便逛逛,马上就要开饭了。”大叔接过桃子手里的酒,对她俩说道。
“好嘞!”桃子领着司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开饭。
不知什么时候,大叔的家里多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几人围在饭桌,司只顾低头吃日思夜想的鱼,桃子跟大叔时不时的说着话。
“桃子啊,你上次送来的你妈妈亲手纳的鞋垫很漂亮,可是40的脚我用不上啊!你也不问问我多大的脚,真是个傻姑娘……”大叔哈哈大笑。
解了馋的司,总算慢慢恢复了理智,偷瞄着桃子因害羞涨红了的脸,心想:“上次?也就是说桃子来了不止一次……对,还有卫生间!为什么刚连问都没问,直接就带我去洗手了……”
“嗨,别光吃呀!喝酒,喝酒!”大叔冲桃子和司说道。
“叔叔我不会喝酒,我就只会吃鱼,嘿嘿……”司咧着嘴,一副无辜的表情。
“额……额,我也不会喝。”桃子见司不肯喝,也就不喝。
“咳,我也不太想以长辈的姿态跟你们说话,按理说呢,在座的都是你们的长辈,不用我要求你们做小辈的就应该给长辈敬酒!”大叔故意板起脸,向她俩看了一眼。
“嘿嘿,各位叔叔,我是真不能喝,喝完就过敏。我以鱼代酒,先吃为敬!”说完,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在眼前举了举,迅速一口吞。然后傻兮兮地笑着对众人说:“好鱼!好鱼!”
也不管对面那几位油腻的中年大叔是如何看自己的,只管傻笑就对了,最好能瞬间在脑中蹦出“对面这个小孩脑子不太灵光”的印象就再好不过。
“桃子?”大叔显然是放弃了对司的劝说,转向桃子。
司在饭桌底下悄悄地拉扯了下桃子的手,示意她也不要喝。
桃子只犹豫一秒,便松开了司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举杯起身,羞涩中满脸堆着笑,“那我就只喝一杯,敬各位叔叔了!”说完,靠近酒杯抿了一小口。
“哎,桃子。家里大人没告诉你,敬酒不干了,很不礼貌吗?”大叔眯起眼,望着桃子。
司暗暗地拽了拽桃子的裙摆,心想“桃子,可不要听他的啊!”
桃子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咬了咬嘴唇,屏住呼吸,端着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对面的大叔们起哄着。
“这才对嘛!”遛狗大叔恢复了先前的亲切模样,向桃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可在司看来,这个笑容的主人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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