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把读书视为三境界,我达不到这种高度,更多的把读书视为感性认知与理性认知。
小时候读书,是一种青春荷尔蒙的冲动。我对书本的渴慕大多源于英雄电影和评书中的侠骨豪情。那时对文学完全陌生化,《红楼梦》是什么,鲁迅是谁,一概不识。坦率地说,如果有足够多的露天电影或者足够多的时间,我更愿意蹲坐在人群中巴望屏幕或者在星空旷野中嬉戏奔跑。与书沾边的,也仅有几本残缺的“小人书”,如《哪吒闹海》、《射雕英雄传》。
能主动读课外书,且有书可读的是高三。
我同学的父亲是一位邮递员,一辆绿色的自行车架着两个绿色帆布袋,一身军绿色的工作服。他的笑是朴实的,像一朵初开的山菊。我在他家玩耍时发现了一套书——《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这是一套自考教材,土灰色封面,上下册,里面辑录了中国现当代近百名作家作品,以小说居多。比较而言,小说较之其它文体更显通俗和情节化。那时,对我而言,小说是罂粟花,是一张奇特的情网,不断地魅惑着我,让我深陷其中。
我得承认几个事实:
一、这个时期,我确实读了很多文学作品。老一辈中的鲁迅、老舍、矛盾、巴金,八十年代涌现出的知名作家作品基本上都有涉及。印象深刻的有王蒙、路遥、张贤亮、张承志、阿城、王朔、蒋子龙、史铁生等。这些作品成为我日后写作的基石。
二、思想情感的熏染。八九十年代是中国文化的觉醒年代,这种影响不亚于五四运动。各种新思想、各种文学思潮翻涌。文学上先后出现“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乡土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派”文学。长时间生活在农村的经历让我更多倾向乡土文学。乡土文学又进而影响我的认知,两者“共生”,日渐形成了我多愁善感的个性。看不得孩子女人流泪,过年杀不了鸡鸭,听不得悲情的音乐。其实,我的内心一直住着一个孩子。
三、这之后,新华书店多了一个常客;林海音写过一篇《窃读记》,我也有自己的窃读故事。这之后,德兴一中多了一个名落孙山的人。父亲为此又多愁苦了一年。
真正读书的黄金期是在上饶师专读书时。学业压力小,性格内向,把我又一次推向了书本。这个时期,我受室友的影响很大,第一次开拓了阅读领域——外国文学。外国文学是一个泛概念,包罗万象,印度文学、日本文学、美国文学都是外国文学。这时,我特别喜欢俄罗斯文学,接触了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索尔尼仁琴等文学大师。他们都是敢于正视内心、直视现实的人。索尔尼仁琴一生追求“讲真话”的勇气。他说,“我唯一的追求就是讲真话”。比较而言,今天的知识分子更多的是拥有傲气缺乏傲骨的人(我所批驳的人也包括自己)。美国、德国的、日本的、印度等涉及较少,无法形成相对完整的知识谱系。
我把高中和大学的读书时期视为一生读书中的蜜月期。现在人逐渐沉潜下来。书也不再整套整套的购买,偶尔虚浮的时候,打开书本寻找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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