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深沉的爱

2011年10月22日是农历9月25，在我们老家是上坟的日子（农历十一之前的单日子），上午不到9点的光景，我就到了爷爷奶奶和爸爸长眠的地方。眼前荒草片片，看不到爷爷奶奶的墓碑，凭着一种潜意识我找到了他们——我最亲的人。因为没带镰刀，只能用手拔去一人多高的荒草，荒草中还夹杂着野酸枣的小树苗，上面的刺很多，不注意就会被扎到……终于清空了一块空地，可以把给他们带来的纸钱焚化了，我很小心地，一叠一叠地把纸钱送到爷爷奶奶和爸爸手中，和他们商量着这些钱该怎么花，要买好过冬的衣服，储备好取暖的东西，电视如果太旧了就换一个，爸爸喜欢吃猪头肉，别舍不得花钱，想吃就去买，多买点儿，和爷爷奶奶一起吃……

顺便我还去看望了一下我大姑，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我只有三岁，弟弟只有一百天，是大姑把我们拉扯成人的，在我和弟弟心中大姑比亲生母亲还要亲。老太太80多岁了，除了老年病，没什么大的毛病，满口的牙齿比我的都好。可是，怎么说也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了，行走不方便，每年上坟她都会陪着我，从今年清明节开始，她实在走不动了，只能让我把她给爷爷奶奶的钱捎着，她在家里遥控我的行动（手机，大姑手机用的特别好，她的电话簿里我是10）。

大姑告诉我前几天闹了一场虚惊，突然就觉得心脏不跳动了，接不上气，把表哥表姐都叫来了，以为就这么走了呢。我说：觉着实在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吧，总这么扛着，我们都挺担心的。“不去，至死都不去医院”！这是大姑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喜欢听我说我身边的事情，更喜欢给我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每每讲到特别开心的地方，她都会咯咯地笑起来，跟个老小孩儿似的。我要回去了，她拉着我的手，不管我怎么劝阻，都要送我到马路边，她要看着我走，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去看她，她都要站在这里，这条路是一个很长的大坡，你什么时候回头，都能看到这个用心牵挂你的老人家。我抱了抱老人家，告诉她早点回屋子，这里风太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眼睛里湿湿的，大姑说我一点都长不大，什么事情都经不起，快五十的人了一点都不叫她放心……还跟我说，别舍不得吃舍不得花的，太委屈了自己……是的，我很不叫她放心，从小就是她最不放心的孩子，什么时候见了我都要数落我，直到我有了孩子，带着孩子去看她，她才给我留了点面子——不数落我了。其实，我知道，这些她反反复复说了几十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她心底最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