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瑞农的母亲在老伴去世后的短暂半年时间就追随瑞农的父亲而去。操办完母亲的丧事,尽管哥哥瑞农尽可能满足妹妹小芳的需求,可是,小芳仍然觉得嫂子太霸道,把原本应该兄妹平分的遗产,尤其是父母生前留下的一些家中的电器,多给点自己,毕竟哥哥家目前的生活条件不错,嫂子又是在职的学校老师,每个月有固定收入。妹妹小芳的家中负担太重,丈夫家在农村,兄弟三个,且公公婆婆身体都不好,每年都要分摊几千元的看病费用。嫂子一句话就定下了基调:你们家穷是不假,但是父母留下的东西,本来就属于瑞农的家产,现在我们可怜你家,给了你很多不该给的,你还是不知足。这个我们没办法。说完,特别硬气地回怼瑞农:我去上班了,凡是不和我商量就私自做主的任何事情,要么不让我知道,否则,你想想后果。说完,骑上她的小电炉,扬长而去。
小芳看到唯唯诺诺的哥哥,越想越生气。想想小时候,哥哥那件事情不是让着自己,如今哥哥娶了媳妇,反而越来越小气了。于是,离开后,三年都不再登上哥哥的家门。好在自己的儿子也争气,这不,今年竟然被西安交大录取了。儿子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晚,一家人扬眉吐气,随即就在小区楼下,放了一挂鞭炮。惹得小区左邻右舍都是羡慕的目光。可很快,就有小区里和小芳要好的邻居,得知她家儿子虽然很优秀,但是学费却没有来处。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戚,丈夫家兄弟多,不要说是向他们借钱,他们巴不得小芳家借钱给他们正好。哥哥如今的日子虽然富足有余,谁让自己当初把唯一的哥哥,孩子的舅舅家的门堵死的?唉,如今后悔又能怎样呢?
有人建议去银行贷款,可惜没有人担保,家里也没有值得银行抵押的东西。为了儿子的学费,小芳最近辗转反侧,时常失眠。晚饭后,儿子躲在自己的房间,暗自流泪。伤感着自己的命运,伤感着自己贫穷的家庭,伤感着父母的无能。丈夫独自溜达去了夜幕下,手中拿着一条化纤袋,一个个垃圾站去寻找可以再利用的生活垃圾。任凭垃圾奇臭无比,想到儿子好歹给自己家熬出点希望,又因为学费无处着落,如今能攒一分是一分,总比在家蹲着无事要好一些。
咚咚咚,伴随着三声连续的敲门声,小芳正在情绪低落中,哀叹自己的命苦,哪个这个时候来敲门?该不是来看我家的笑话的吧?于是,没好气地就去开门。谁啊?这么晚了?一开门看见是自己的哥哥,没错,三年多没有联系的哥哥,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联系的哥哥,儿子的亲舅舅,今晚竟然想起来我家了。小芳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年前嫂子的那一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都不说,就把哥哥往门外推,尽管哥哥手里还提着几样礼物。随即把哥哥推出门外,哐当一声,重重地把门关闭。一切看起来那么决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被推到门外的哥哥,孩子的亲舅舅,站在门外沉吟三秒钟,随即把几样礼物放在门外边,又把其中一个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袋里的底部,无限失望地看了一眼妹妹家紧闭的门,怅然离开。一层一层的台阶,哥哥走得很慢很慢。而躲进屋里的妹妹,侧耳细听,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才轻轻打开门,看到哥哥留在门口的几样礼物,其中,一个袋中的一包东西,引起妹妹的好奇,于是,赶紧剥开被一层层包裹起来的东西,原来竟然是一沓沓红彤彤的毛爷爷。小芳顿时泪流满面。自己封闭多年的心结,瞬间惭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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