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儿,在啊。”
“嗯,在的。你现在在哪儿?”
他谨慎的语气似乎担心自己冒昧,我的问候带有忍不住的激动。待我发送完毕,才发现是自己冒昧。
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男生这样称呼,我曾感到不自在,却又觉得暖心,他这样叫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在2010年的冬天,我们是朋友。
……
今天与在手机QQ上与仁礼同学聊了几句,有种说得出又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所谓与无所谓。他是我高中同学,有时候邻着坐。
高考成绩,让大家有不同选择,而高考志愿,又划定了人的路线。他说羡慕我在大学读书,并说他相信命运了。
他本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有股傲气与张扬,虽显得孤僻却不乏激情。高中时,我们在等待早操的清晨里聊,而话题大都是他困惑的与探求的,我不会答疑解惑,而是参与到他的探求中去了。
就这样的情景,我不得不回想起来。
时间回到高中寒冷的清晨,天还是朦朦亮,有两盏硕大的照明灯挂在综合楼的两个方角旁。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两盏灯真的很亮,黄晕色的光芒很是刺眼,虽然经常只有一盏灯能够正常工作。操场上人还不多,有那么零星几个人抱着书坐在花坛边的瓷砖上,也有一些老人在跑步,或是做各种姿势的晨练。
而我,则是喜欢,也不能是说喜欢,而是习惯找那排常青树中的一棵背靠着,然后吃在食堂买的馒头。有时我的那棵树被其他人占了,我就换一棵树。有许多次其他人过来占位置,走到树下才发现暗色掩护下的我,看了看我,仿佛不认识,又凑近了脸仔细看,确定认错人后尴尬地离开。
有时我在早操前买好馒头,并揣在衣兜里;有时则在早操后抢着快跑到食堂吃面。很多次就是我帮仁礼同学带馒头,他也帮我。馒头很烫,下不了口,揣在兜里很暖和。
我们经常一拨人在常青树下闲聊,那时我们好多男生都在玩网游,大家也在谈着游戏。
在树下,我慢悠悠地踱来踱去,有时冷得发抖,上下牙齿也总是打闹着。然后就看到那边来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手拿着卷成筒状的书,衣服也不拉上拉链,就随风往后飘,那个身影蹦蹦跳跳着跑过来,每一步都努力地跨出,然后一顿,又转身,整个人很是悠扬地转换了脚步,又闲庭信步似的踩几个碎步……
仁礼同学被人们归于另类,我那时也这样认为。他是特别些,还不是另类吧,人各有性,我辩解。就是在这样的操场上,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展开了。
“军儿,你说人为什么会感到孤独?”一般都是他挑起话题。
“人都有孤独的时候啊,避免不了的,又像是周期性的,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感到孤独。”我的回答不是答案,当我没有答案的时候,我也会描述一下自己处在对方境地时的感受。
经常就是这样,人与人各不相同,却又相似,当我描述自己的感受时,觉得其他的人感受应该差不多。即使不同,也无大碍。
“你在晚上的时候去爬过山没?”他习惯话题突然一转。
我一愣,找到一个话匣子,说到:“没有,但是以前有一次,吃死人酒(人死了,丧家办的酒席),黑夜里和人们靠着白蜡烛和火篙子下山,回家。”
“你说到哪儿去了哦,我是说爬山,晚上……“他断断续续道,又很像是连贯的。
“你在晚上的时候去爬了山?”我猜。
“是啊,跟你说嘛……”他说,然后语速就加快了,甚至显得有点急迫,想表达出那种感觉,但是终究是没很好地表达出来,只是很激动很激动。
而我,就只是在自己脑海想像了一个画面:黑黝黝的一片光景里,风有点小,却是有点冷,树叶静悄悄的……
时间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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