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是我众多小学同学里的一个女生。和我一样,她个子瘦瘦小小的,不同的是她的皮肤有点黑,长相普通,学习一般,性格并不外向。
TA家离我家有两栋楼的距离,我们几个住在一片的女生上下学时遇到了,经常一起走,周末、夏天的傍晚我们还会和很多小孩子在一起玩耍。
我和其她同学去过她家里一两次,她有一个正在学步车里学走路的弟弟。她妈妈总是大嗓门急躁地喊来喊去,重男亲女、“大的让着小的”,看起来能给小丫的耐心并没有多少。
有一天班主任的自习课上,小丫被点名、罚站。原来她偷了家里五元钱(在那个时候,这是不小的一笔钱)。班主任疾言厉色地痛斥,讲了一大篇的道理。
第二天,听同学说是小丫的妈妈把状告到了班主任那里。哦,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纳闷,小丫在家里干的坏事,班主任怎么会知道:她又不会自己去说。
小丫被同学们孤立了。
下学回家的路上,明显地,她一个人走着。我们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她一个人,默默地。
我听着同学们指指点点,说她偷东西怎样怎样。
沉默,纠结。我看不得她一个人贴着路的边缘走,隔开周围人四五米的距离,我左右转头,和大家说:我们去和她一起走吧。她一个人太可怜了。我之前也偷过家里的钱,被爸妈教训了以后,知道错了,才不会那样做了。
其实我心里很紧张甚至害怕,不确定下一个被孤立的,会不会是我。不记得大家是否有分歧、怎样地讨论,我带头和其她三两个女生挥着手跑向小丫,把她围在中间,一起回家。
想起小丫和这件事,我还是能想到:
她被罚站训斥,我感受到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窘迫和瑟瑟发抖。
她一个人默默地沿着路边走,就像被全世界孤立、抛弃了。
乃至于每次想起,我都会叹息:她和弟弟的关系、感情,有可能会好吗?有生之年,她会原谅她妈妈的冲动、无知吗?她妈妈在年老、晚年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15岁刘学州自杀事件那一年,据我回想应该是二年级。因为班主任不是常老师(三、四年级的班主任),是另一位瘦瘦的、说话语速快,声音有些尖的女老师。
那个时候,支撑我的大概是“人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理念。
不同的感受,来自我大概在35岁的时候,看到下面的这句话:
“真正的强者,
视一切强者,为自己的兄弟:尊敬TA,向TA学习;
视所有的弱者,为自己的子女:爱护TA,保护TA。”
是的,并不一定:年纪大、是长辈、是老师、是权威,TA们所说的、所做的,就一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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