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在中国上映的影片《萨利机长》由2009年美利坚航空真实事件改编而成。
主角汤姆汉克斯主演的萨利机长让动力全失的飞机成功迫降于哈德逊河上,机上15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生还。但在随后展开的事故调查中,美国运输安全调查组在不断质疑被媒体和民众视作“英雄”的萨利机长的判断。
美国运输安全调查组认为,以当时的情境,萨利机长完全可以选择更稳妥的方式:将飞机折开到拉瓜迪亚机场,就可以避免这场惊心动魄的航空“奇迹”。
当然,影片最后的结果是,萨利机长凭借多年的航空驾驶经验与判断,强力要求听证会公开放映模拟飞机折返拉瓜迪亚机场的视频。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人为”因素这个客观因素的存在,最终为自己洗脱可能成立的罪名。
然而,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里,“罪名”成立的事件,占据更多。在中国的民航系统里,就一直在上演萨利机长遭遇的事情:某航空公司班机空中一台引擎过热,机组人员降低了这台引擎的功率,仍无法排除故障。按规定,无论高温的原因何在,此时都应该按引擎火警处理,彻底关闭故障引擎,让它在调整气流中空转,起到灭火的作用。可是,当事机组如此操作一段时间后,过热警告仍然存在。
机组为了绝对安全,坚持从最坏的假设出发,认定是引擎失火,一直没有尝试重新启动故障引擎,最后用剩下的一台引擎安全着陆。
有经验、谨慎的航空人员,都不会认为机组有错。因为飞行员为了避免加重可能存在的火灾隐患,才选择了稍微有一点的风险的单发降落。而且单发降落是民航飞行员日常训练课目,完全有成功把握。
就是这个机组,降落后遇到了中国的调查员。他们指着机组的鼻子说,引擎关闭后,空转那么久,即使有火也吹灭了。如果高温警告仍然存在,那就不合常理,因此肯定是警报仪器故障,是假警报。事后调查结果也证明是假警报。你们机组没有判断出这点,坚持有风险的单发降落,是不负责的。
地上的人指责天上的人,岸上的人指责波涛中的人,端着茶杯的人指责手握操纵杆,承担着自己和几百人命运的人。为什么?即便是在各项机制较为严密的美国航空,这还是一批引用了经过17次模拟试验才返航成功的案例的人,可信吗?
在影片中,萨利机长体会到了危机来临时的孤独,家庭的慌乱与妻子的不支持,外界如媒体、调查局、民众随时可能因为一句缺乏正确推断的话而被左右或者错乱的舆论。
经验老到的萨利机长在水中成功迫降后遭到调查组的问询与调查影片里,萨利为暂时摆脱烦恼,到了一间酒吧,这个酒吧里的民众,他们的表现则代表了大多数平民百姓的弱智。他们很容易被引导被左右,他们今天可以捧你为英雄,明天若听到对萨利不利的只言片语,会立马把他骂成臭狗屎。新闻报道里的记者们,也是假装义正严辞的引导与推断。
在事故发生后,萨利对副机长讲了一句话,我记忆犹新:
“在过去40年里我虽然安全搭载了超过50万名乘客,但到最后还是得以这208秒作为评判。”
是的,从公正、客观的角度来说,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从尊重人、职业归属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逻辑。尤其对于特殊专业、职业的工作人员来说。
萨利与副机长在驾驶舱经历命悬一刻比如担负全舱人员安全的机长、比如担负患者生命安危的医生、保障全车乘客安全的司机,如果有一件事出现纰漏,生命都将是一场不能承受之重。
四川省人民医院外科主任周晓辉于2015年3月31日在家自杀身亡,原因是其遭遇了长达8个月的医闹。几十年成功的职业生涯,或许会毁在几十秒的差错里,而随这的巨额处罚、公众的谴责、家人的受扰都对当事人有巨大的压力。
可以说,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恐惧,对环境、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即便我们身处看起来光鲜的职业里,很多事情我们自己完全无法掌控。比如媒体、舆论、民众、权威等等。
就像影片里的,在面对外界的压力之下,萨利机长这么一个航空史上的老司机,也曾经历自我怀疑,何况我等专业程度不如他的芸芸众生。
况且,萨利机长因为长久的专业能力与经验积累,在面对一众端着茶杯、站在地面上的人,他还有一已之力,具备淡定从容的举证能力。我们很多人是没有的。
但是,没有,不代表不可以习得。
看完此片,个人觉得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尽可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多学习、阅读;
学习,并不是指学习自身工作、专业以内的东西,学学专业之外。比如航空知识、地理知识、气象知识。阅读,能够增长我们自身个人不能全部去体验对世界的感知的事情。同时阅读也能开启我们的心智,不像大脑思想时时可能被舆论控制的民众,我们需要正确思考。在思考、学习方面,去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不派上用场。
通过努力、通过积累成为能说更多话的人;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毁之不加疏。不被理解、不被合理评估对任何人来说都必然会带来巨大的烦恼和痛苦。如南航机长就开通了个人公众号,专门讲解发表对于航空知识的信息,以及看过《萨利机长》后的影评。人们会更多地加深对于航空及航空人员的理解。
正确的思考;萨利在机上155人中最后一个离开机舱时,留在驾驶舱里的,有一本他从图书馆借阅的书《公正的文化:寻找安全与责任间的平衡》,这是安全问题专家西德尼 德克教授的一本专著,里面有对人为因素的安全隐患外科手术式的剖析。有时我们正确的思考,可能来源于多年经验的积累,以及对于知识的吃透后,才能具备的能力。
当然,个人的自我提高的部分,还有很多。在一个浮躁社会所需要的,是一个冷静、专业的职业人,严谨、负责任的态度。但是,我们在公共机制还没有更加完善以前,把命运交给别人手里之前,自我能做一点常识、专业知识的提高,就是最好的防身术。在人人都对未来充满未知与恐惧的今天,对自己的未来尽可能地做最大的掌控。
文中部分事例来源于〈新京报〉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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