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离世六周年的清明节
父亲离世的前三年,每年都会回家乡扫墓,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对父亲的想念,另一方面是给自己时间对生命重新的审视和思考。
论语云: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父亲一直是我人生榜样式的存在。他博学、慈爱、坚持、忍耐,同时又有些小生活无能,有些胆小(或许是谨慎?),一个可爱的糯米小老头。
这几年在反思自己,有没有把父亲的那些美好的品德继续的活出来,践行在自己的生命中呢?
开始给女儿讲外公的故事。她的外公在他姨妈家复习,楼下是喧闹街道,在“穿草鞋还是穿皮鞋”的自我灵魂拷问中,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学历史系。这在当时是非常艰难的挑战,他选择了面对并且赢了这场与自己的战斗。记得他讲走几十里山路到广安城搭船,再从重庆搭火车去北京,走向他全新的人生。依稀记得他不喜欢吃番茄,因为读书时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五分钱可以买一大堆番茄用来充饥,但有条件了就以后再也不想碰番茄了。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一个多么可爱的人呐~
童年时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因为他在遥远的地方工作,偶尔的假期或者农忙时会回来。那时小不认识钱,在过年时发压岁钱父亲就给我硬币玩,而给哥哥姐姐的是纸币。写到这里忍不住微笑,我的老爸也是个糊弄学大师啊。上小学前的一年,我六岁甲肝大流行,我也未能幸免。父亲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休养。那段时间没了妈妈的管束,我也是十分的保持自己的天性,把看门的谢爷爷锁在门房间,与邻居们的孩子各种调皮捣蛋,和他的学生们打成一片......每当给女儿回忆起这些的时候,心中对父亲的爱又加深了一层。
在我毕业以后他鼓励我去挑战自己,去闯荡,去开创一片自己的天地。离开了他的保护,来到上海以后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事业,结了婚,生了子。爸爸退休后来上海给姐姐家带孩子,与他的接触和了解也越来越多,逐渐以成年人的方式与他打交道,带他去各种地方游玩。但眩晕症对他的影响日渐明显,他开始安于这种闲散的退休生活,含饴弄孙。他住的房间永远条理清楚,物品的收纳井井有条。他开始学了做菜,刚开始的时候时常吃到味道奇特的菜。比如有点莫名的糊味;盐放的过多或者过少;油有时放了很多,有时又奇少。不过好在他进步神速,他蒸的咸菜肉的味道我怎么也复刻不出来。
等姐姐家孩子上幼儿园以后,父母亲回到了家乡。虽然极力的挽留,他告诉我叶落总要归根啊,我也就罢了。
父亲回到家乡以后便如鱼得水了,豆花饭,坝坝茶,各种茶友,棋友。我每次回家乡都能得到他的款待,他总是记得我喜欢吃的菜。在我转户口的时候为我奔波,给我各种各样的支持。想到这里眼眶一湿,反思那时的自己多么的不懂得圆融,各种的碰撞。而他总是对我保持耐心,稳稳的接住我各种的情绪。
在他离世以后曾经非常的悲伤,觉得自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男人。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从未曾离开,只是去了另一个平行的空间”。他一直在那里默默的关注着我,给我鼓励和支持。
亲爱的爸爸,我发现我慢慢的传承了您的一些思想,我们之间不仅仅是DNA的传承。我开始像您一样,坚持给家人做早餐,去关心自己周围的人,去珍惜自己的亲人。在生活中主动关心孩子,关心家人,愿意自己多付出一点。因为我深深的知道,有些东西只能在某个阶段陪伴孩子,而有些东西可以伴随孩子一生,如您所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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