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这几年的新年我无一不是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度过的。复读那会,我就患上了慢性胃病,一副娇弱的肠胃在年前年后频密的宴席中饱受摧残。但相比于可以用药物控制的身体疼痛,精神上的苦闷拿什么来排解?几年前因建房惹上的官司我家举步维艰,每年的大年三十是最为难熬的一天,那天总有几个人来家里要债,他们也不闹就坐在客厅里东拉西扯,那天事情奇多我们哪有闲工夫跟他们“唠嗑”,最后只能从压了五层棉被的衣柜底一再压缩的年后预算中给这人一千那人五百,像料理祖宗一样将他们一一送走。我们在打发乞丐?在我看来,他们比乞丐可恶多了。
债终于还清了,可我两兄弟的对象问题又成了令人头痛的事。在眼下僧多粥少的现状里,我们这种家境中的男孩就是一类陪衬、一群炮灰,我们苦闷又压抑,这类苦闷和压抑又在亲朋好友的热心又值得玩味的劝导声中生根发芽,进而在父母凝重的脸容与连绵的叹息声中疯狂生长,慢慢的它冲破了自身敏感脆弱的心灵穹顶成长为一棵葱郁繁茂的大树,最终阻断了我们向外界吸收优良养分的途径。这时的家已不再是个温暖的港湾,因为风暴正在急剧地酝酿中。久处这种环境,我变得悲观抑郁,当然,我也想过改变,可在行动之前又被心中由生的怯意打败。比如,我始终在丈量你我之间的距离,却从不敢向你倾吐爱意,即便勇敢往前迈了一小步,那也更像是为缓解压力而无意识的身体调整,好比高考时放下笔来做毫无效果的深呼吸。成王败寇爱情也逃不开这一宿命,我的退怯我的躲闪我的眼泪都成了自私怯懦无能的表现,我虽有苦衷却得不到旁人的理解,当背上“世俗传统”这一沉重的包袱后,我走得就更踉跄了。逃避俨然是个错误,但带着改变自己的渴望或许也能踏出一条别样的路来。再者,没有我的阻碍弟弟的相亲只会更加的顺利,他比我安分和听话或许不久就能听到可喜的消息。
晚上九点左右,班车到了丹竹头汽车站。车门打开的刹那,车内的氛围被推到了顶点,熟悉的乡音热切的问候萦绕在我的耳际让我感到一丝温暖。几分钟后,我来到金鹏物流园的入口处,此时物流园沉浸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在清凉的空气中,我嗅到了A区11栋办公室里那熟悉淡薄的香水味,以及听到了仓库里那医治心灵创伤救护车的引擎声。此时远在家乡的你在做什么?在跟久别的亲朋聊天?还是苦痛于没有经受住美食的诱惑而快速增加的体重?抑或是陷入了追求者过多的幸福烦恼?在这喧嚣消退感官敏锐孤独无依的晚上,对你的思念是如此的疼痛。且听风吟,那是我此刻的心声:“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去?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的努力也无助。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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