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憋屈。
去塔码滴“累并快乐着”！
这是我看《我是余欢水》的感受。余欢水的世界里，你能发现一丝亮光，半点笑容吗？
中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惬意的生活，至少于我如此。
上有老，下有小，一副走下坡路的身体。左手要交房贷车贷物业水电燃气费；右手要交生活费孩子教育费老人住院费赡养费。
费用在膨胀，收入在缩水！碰上疫情，单位也在走下坡路，说不定哪天就关门歇菜了！
偏偏在这骨节眼上，老父亲又又生病住院了。他说用自己的退休金，尽量不给我们添负担。父亲善良，但我们不能装糊涂。一年住院十多次，生活和治疗费耗干了他的工资。
眼看要出院了，家用吸氧机却坏掉了。那台吸氧机购买于12年前，当时4000多元，早过了使用寿命。
他舍不得换新的，嘱咐我拉到合肥找售后维修。
前天一大早，我开车去市里维修点。车位左边是柱子。右边是黑色的加长奔驰，一贯停得歪歪扭扭，横行霸道的样子。我先前沟通过很多次，让车主别把车头朝我的车歪扭，然并卵！好想打砸一番，像余欢水那样，冲上制造噪音的邻居家。
然而我还是认怂了。我不惹事儿，又怕事儿。心慌手抖，费了好大劲儿，这才胆战心惊地把车开出来。
开了导航，一路顺利找到了售后。
“你看看这，电机烧了，管子老化，线路老化，根本没有维修价值啦！就像一个人，内脏都得器官移植。不如买个新的划算！”售后人员查看后说告诉我。
他说的是实情，一个冰箱的使用寿命也就10年，这台吸氧机也是，一直在超期服役。
换一台新制氧机？
稍微好的，价格在4000元左右。
我犹豫了几秒，把情况发到家人群里。搁在前几年，我会自己把账付掉。现在收入锐减，花钱的事儿反而多了起来。装大款是装不下去了。
哥说，换吧，钱他付。可是，谁都知道，他刚去工地，还没发工资。况且，他的儿子媳妇老大不小了，都懒成一滩软泥，妥妥的啃老一族。
三妹说，大家均摊，也好减轻负担。三妹在外地打工，刚去十来天。她家里两个孩子上学，公婆一个心脏病，一个糖尿病。
小妹和大姐也默认了三妹的提议。五个人很快把钱凑齐了3500元。
为了防止老父亲心疼钱，统一口径对他撒谎——不需加钱，以旧换新，商家搞促销活动。
中午回到家，伺候一家人吃了饭，下午陪孩子写作业。
傍晚给父亲打电话告知吸氧机的事情。父亲唉声叹气，急着出院回家。
“吸氧机到货得几天后，现在回家没办法吸氧。过几天在出院吧！”我阻止他。
父亲急了，说：“你奶奶该轮到我们家照顾，你叔把她送来了。”
奶奶100岁了，原本四个子女轮流。最近赶上疫情，两个姑姑借机不再来照顾她，尽管相距不远。
“疫情在安徽控制住了，你又在住院，她们就不能接走照顾几天吗？”我很气愤。
我听到电话那端，父亲在剧烈的咳嗽，大概痰上来了。他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
等他平复了，才听见他说：“你知道的，你奶奶太缠人，她们不想管她，我也没办法，我不能不管她。”
我岂有不明白的，父亲的脖子上，套着三根“索命绳”：他的娘，他的病，他的孙。
他的娘，不仅任性，挑食又挑事儿，消耗着他的精力；他的病日日夜夜折磨他，侵蚀了他的健康；他的孙子就是挥霍无度，啃着几代人，花光了他的钱！
父亲的烦心事，无解！
最后，我挂了电话，因为我也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
物业催了几次物业费，房租的租金缩水了，租户给我，工资少了大几百元。老公刚换了新单位，一个星期内花掉2000多元。有人结婚，有人生孩子，有人去世，这些都要随礼费。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内呢？是不是工资都光光了？
一着急，我都想给小姑打电话催债了。
11年前，打算让投资一个生意，委托小姑父去做，所以打给他14万。后来没做成，打算把钱撤回来改为买房子。
于是，找小姑父要钱，几次三番，才答应归还，说已经转账给我。
第二天，去房地产销售中心签合同，一查银行卡，少了四万。原来，小姑父没有把钱全部归还。我打电话去问，小姑却说用了我四万收购大豆，等一个月后卖掉了就还我。
“开发商正等着催款，差四万怎么办？不给我，要早说嘛！”我生气地挂了小姑的电话。
到处打电话问熟人借钱，东拼西凑，才把房款付清。
一个月后，别人催债，我打电话问小姑，她说生意黄了，大豆发霉，没有卖掉，等明年赚到钱才能还给我。
当时我辞职读研，一家人全靠着老公的工资，还要还房子的欠款。我打电话和我妈诉苦，得知小姑并非生意亏了，而是把钱拿去盖了简易的房子，打算借此多弄一些拆迁款。
也许，拆迁了就能还给我？
此后几年，我就盼着她家拆迁的消息，直到前年孩子去北京看病。
压力山大。老公让我尽快把钱要回来。我打电话给小姑父，说了家里的情况，让他尽快把钱转账给我。
小姑父说，因为这些年我没要，以为我不需要钱，所以，拆迁款到手后，拿去买了一套别墅，打算卖掉转赚一把，然后再还我。
我听了真想骂人！这和当年收豆子赚钱再还我，一样一样的套路！
我不需要钱？我这些年天天喝西北风吗？四万元，在当时是我两年的工资。强用我的钱去混拆迁款，混到手不给还我，去买别墅？
我正生气，那一端电话被小姑接手了。小姑说：“你不用要！有钱还能不给你吗？现在房子卖不掉了，没人买，我有什么办法？你表弟结婚花得精光，眼下他就要生孩子了，我比你还急！”
小姑理直气壮地挂了电话，我反而落得像是逼债的薄情寡义的黄世仁！
此后一年，我都没敢问小姑要钱。等她老宅拆迁，一定要尽快要回来。
上个月，受疫情影响，所有工作都没法进行，老公投资的项目停滞，借贷没办法如期还上。
我找他大吵一架，实在气不过他瞒着我去贸然投资。他习惯了自作主张，习惯了先斩后奏，或者不奏。谁都知道，这两年经济萎缩，各行业都不太景气，为什么他偏偏会相信天上掉馅饼了，很快就会赚回来一大笔钱？
吵过闹过，日子还得超前过。
我手里只留下一点生活储蓄，想着坐吃山空的日子还会持续，我又动了把钱问小姑要回来的想法。
不久前，听说她的老宅已经拆迁，钱用了11年，怎么着也该还了吧。
不成想，小姑在电话里诉苦连连。说是拆迁办没给她钱，一家人租着房子，她儿子的二宝就快出生了。
得了，比我还缺钱，恨不得我再借点钱给她用。你养孙子，我得养孩子。养孙子不是你的责任，养孩子却是我的任务。欠债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拆迁办不给钱，就拆了房子？我没办法去核实。
我也不敢和我爸说，不然，他一生气病情就加重。虽然是他的妹妹，可是我借钱给她，他当时不知道。
现在想想，哪里是“借”给她呢，明明就是“霸占”了去的好吧！
但凡她对我有半点情分，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小时候，小姑父发压岁钱，小姑在后面收缴，说是姑父喝醉了；我上高中时，她在县城做生意，不曾去看望我一眼，更不曾给过我一分钱，我的钱，花的真不亏心！？
父母生我养我，我回馈他们的也没有这么多。他们不肯让我为他们花钱，总是千方百计以压岁钱的方式给了孩子。
为什么人和人，差别这么大呢！
晚上，思来想去气愤填膺，我却播不出电话催要，估计是凉凉了！
真想告诉小姑：钱我不要了，把你妈接走照顾，送养老院都行，别缠着我爸，就算两清了！
临睡前，想找老公严肃谈谈。他在电话那一端正灰头灰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原来刚被领导骂过，说是没有订单，这个销售经理怎么办的事儿。
单位原本就个日落西山的企业，没有名气，更没有过硬的产品，又碰上疫情，连格力都不行，董明珠亲自去推销。
“领导么，就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自己试一试！”
原本想责问的话，都变成了安慰。
算了，睡觉。过一天，少一天吧！希望，梦里别有白天的光景！今夜，我不思考人类极其不堪的生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