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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这件事,直到这一天到来。
去年腊月二十四,我从遥远的南国乘车归来,回到家乡。那是一个晚上,但也能看到一些景色,干枯的树木和裸露的黄土,在向远方蔓延。
突然发现绿色真的是生命的颜色,树木聪荣的南国从未枯萎过,而现在我有些接受不了北方的颜色。
有时真觉得列车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交通工具,一天之中跨越南北,人的心境也跟着变了,我有些沮丧。
唉,谁让这是北方的冬天呢。
姥姥生病是半年前的事,一颗肾萎缩,一颗肾长肿瘤。
回家的第二天,我就去看望她。躺在炕上的姥姥已经很虚弱了。她太瘦了,瘦成了一具枯骨。
我不敢相信,半年竟把姥姥变成了这副模样,时光把那个笑意盈盈的姥姥,有些胖又有些温柔的姥姥带走了,我有些不愿意接受,眼角也跟着湿润起来。
“娘,小葩来了,来看你了,你快点睁眼看看她。”妈轻声的呼唤她,仿佛怕吵醒她那易碎的梦。
我也跟着呼唤:“姥姥,我来看你了,你快看看我呀。”
姥姥睁开那沉重的眼皮,眼睛转动了一下:“哦,小葩来了呀。”她那形容枯槁的脸上强挤出一个微笑。
我再也不能忍受心中的悲伤,我转过头去,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是我的姥姥,过去的六个月,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无法想象是她怎样挺过来的。
我向她描述我的生活,告诉她我过得很好,告诉她我是多么希望她好过来。她似乎早已感知到时日不多,说到这里,干瘪的眼角上流下了几滴混浊的泪。
腊月三十,正在家里洗衣服的我,接到了老妈电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葩,你快点带上妹妹来姥姥家,你姥姥快不行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然一震,简单的准备后,骑上电瓶车带着妹妹,便立刻去了。
姥姥的屋里坐满了亲人,姥姥的喘息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姥姥的儿女们围着她,眼圈都是红红的,跟她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姥姥的喘息声本来还是很大的,在我呼唤她三声之后,突然间变弱了,细若游丝。
我害怕是不是我吵到了她,我责怪我自己的鲁莽,我再也忍不住了,哭泣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腊月三十,本来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而我们却失去了挚爱的亲人…
接下来,火化,祭祀,安葬,我如同一个上了弦的机器人,跟所有的亲人一起参与这场葬礼。
但我总感觉姥姥还活着,姥姥仿佛就在我们身边。即便举行了葬礼,但我的姥姥她还活着…
二月,我早已经回到了草木茂密的南国。一晚,我躺在床上,屋外一阵风吹过,仿佛奏起了一阵哀乐。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我的姥姥,泪流不止。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姥姥离开了我,永远。
我终于接受了这件事,这让我变得异常痛苦。
我明白我永远失去了姥姥,我的妈妈永远失去了她的妈妈。
谁不曾是被妈妈疼爱的孩子。
我好害怕,我怕有一天,我也成了“我的妈妈”。我要怎么办,才能扼住这命运的喉咙。
时间是美好的,它让我们长大,变得成熟和完整。时间也是残忍的,它偷偷带走我们珍惜的人和事。
而实际上,时间是客观的,它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和感受,它只是流淌、流淌、流淌。
我们只能努力变好,让一切都值得。
我是刘小葩
愿与你一起谈心写字,煮酒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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