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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忏悔录》,被震撼了,厚!重!这就是卢梭的生命厚度吧。我挖空心思想我所有的经历,又徘徊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搜索我的所有过往,甚至加以铺张、渲染、大胆想象,甚至搜肠刮肚……我的“忏悔录”也是无法企及的。或许这就是为人值得仰望的原因吧。不过我也在想,如何把自己的生命也丰盈到那个厚度,应该就是我最渴望的生命状态。
《忏悔录》分两卷,十二章,共521千字。不得不佩服卢梭在晚年病贫交加且流离失所时还有如此心境,还能完成如此巨著。生命的光芒四射,灵魂的高贵也正在于此吧。尤其读到文末,我仿佛看见卢梭如沉入大海的帆船,虽觉得未完成生命的航程,但现实却充满了不得不葬身大海的无奈;更像一位旅途疲惫的老人,走着走着就步入了旅途的沼泽,拼命挣扎也是徒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忘对他所挚爱的尘世挥手,而他的《忏悔录》,就是他留给世人最后的依恋。
《忏悔录》是卢梭用生命的精华书写的,每一个字都闪闪发光,虽不能说所有的都是精华,但至少是赤诚的、本真的、是“关于我性格的确切的记载”。
卢梭是一代伟人。歌德说:伏尔泰结束了一个旧时代,而卢梭开启了一个新时代。读《忏悔录》,就如同和伟人一起去游历伟人的心路历程,而这个历程,又是纯天然的;更为可贵的,还有卢梭自己当向导,让你清晰、明了地去游览感悟这个生命历程的所有。 本真是这部巨著的别称吧。这是一份“人物素描”,而且是立足于全部的事实,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刻画出了绝对的“素颜”,请相信这是真的。作者一再恳切地说这部作品的真实,就如在现在这个地沟油、彩色馒头、转基因食物充斥的世间,而《忏悔录》这道菜是不用农药、化肥,不打除草剂,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在这样的世间,保持这种天然很难,让民众相信你是“无公害的”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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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深意识到人与人之间心灵的隔膜,所以他用血泪书写:我凭借我的苦难和你的恻隐之心,以全人类的名义恳求你……请不要以捍卫我的名誉为由,抹杀这部绝无仅有的未被仇敌歪曲的关于我性格的确切记载!每读至此,我总会想到窦娥临刑前的场景:身处刑场的窦娥仰天洒泪,飞雪漫天……人,何来难么多苦难?是人心与人心的激战让灵魂都不得安宁吧。卢梭的灵魂在人间孤独行走又何尝不艰难呢?窦娥是被逼迫离开了人间,卢梭应该是挚爱并相信这个世间还有人值得他信赖,故此用心和血写下了这部巨著。
卢梭的一生是独特的,亦如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一样,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独一无二”的,“与众不同”的,但我更觉得他是自由的。或许按照中国的道德标准评价是卑劣的,但这却发生在这个伟人身上。卢梭是极富有天赋的,虽然他受的教育是零碎的,也没有影响他的天赋发挥出来,而且是极致地发挥出来了。或许也正是这些零星的教育,在卢梭身上,自由地形成了七彩的光,让它们得以自由自在的组合,继而人类有了这位伟人留下的一串串豪迈的足迹。
卢梭是孤独的,却又是备受瞩目的。他的灵魂是很少有人能企及的,所以他总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但他又是社会的热点,时而被众星捧月,时而被驱逐出境。不难想象在他的晚年,他的住所被投以石头,散步时遭受袭击,人身受到攻击时,被限时出境时,他的心灵是何等的凄然;在他的五个子女都被送到育婴堂时,他的内心又该忍受着何等的纠结。卢梭是这样,心灵经历着无数次的颠沛流离,再想想哪个伟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李白是,杜甫是,梵高是,哥白尼是……为什么世间不能善待伟人,反而要等到他们死了才会悼念他们的灵魂,追悼他们的思想?也如卢梭自己所写:人类苦难的根源就在于人的所谓进化。
卢梭是不幸的,但又是万幸的。上帝给了他无以伦比的才华,却又剥夺了他人世间的温存,让他行走在骤冷和骤热的夹层里。上帝给了他呐喊的力量,却拆掉了他呐喊的舞台,这就是上帝独特的手笔吧。当卢梭在才华中尽情享受时,却在人间备尝了辛酸。
卢梭也算是尝尽人间百味,经历了生命的四季。
卢梭留给世人的思想是丰厚的,可人类又给了他什么?他应该是无比热爱人类,才倾吐了他全部的心血,正如他自己所说:如果流动,就流走;如果静止,就干涸;如果生长,就慢慢凋零。这个世界,没有永恒。卢梭并不奢望人们会永远记住他,但他的思想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至今手抚《忏悔录》依然会浮想联翩,在这伟大的老人逝世时,他心中闪现的风景、人物、人事该是何等的丰富啊!童年的无所羁绊,中年的雄心勃勃,老年的凄凉悲苦……生命的四季,应该在他的脑海中蹁跹翻跃……不知道那浩瀚的太平洋的浪涛中,可容得下他悠远的叹息?
再丰厚的人生,不过如此而已!
这本书历数人世沧桑的书,却温暖了我的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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