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师兄坐在我面前,哭丧着脸。
我吸了一口饮料,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分了吗?”师兄给了我高频率的点头和欲哭无泪的眼神。
还没等我继续询问,阿城师兄便开始一连串的吐苦水:“真的,就是一时间冲昏头,今天醒来后悔得要死,我真的很喜欢她的。” “我就不应该发那条分手朋友圈,大半夜的好好睡觉不好吗。”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可是,”我打断他,“我评论了你,叫你冷静下来,有什么事第二天再说的啊。”
“我那时都上脑了,怎么等第二天啊。”说罢,阿城师兄又开始呼天抢地,捶足顿胸起来。
我偷偷拿出手机点出阿城师兄的朋友圈,那条言辞坚决,意愿肯定的朋友圈还摊在他的页面,看上去字字锥心,句句泣血。发表时间定格在凌晨的一点二十七分,而我的那条评论:“冷静一下,第二天再说,不要在深夜里做决定。”赫然在第一条。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是什么样的状态敲下这朋友圈,再对比他现在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股如十二月的凛冽冬风的懊悔直扑我的脸上,
而我只能叹气,无奈地耸耸肩。
我刚调好闹钟,把手机放到枕头下,准备去找周公侃大山。一阵急促的叮叮叮微信提示音让我不得不重新打开手机。
我最好的女性朋友阿菜,分享了三张支付截图,有街舞培训班,有PS网课,还有个英语流利阅读班。
我吐槽她:“钱多得花不出去,不如请我吃饭。”
她反手几个砍我的表情包,然后字里行间透露着信誓旦旦:“我可是在床上想了好久我的规划的,我要在大学里闪闪发光!你不要阻碍我的成功之路。”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你第二天就不是这样说的了。”接着关机睡觉一气呵成。
第二天,那熟悉的叮叮叮富有节奏的响起,一看果然是阿菜。
“好烦啊,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情。”她第一个语音就是哀嚎,“专业课本来就好多要背的,我今天连轴转了一天,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挂掉的,但是我报那些班还不能退钱,气死了。”
我戏谑道:“才一天就顶不住了,你昨晚就不应该做这些决定。”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那时想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或者一口流利的英语秀出来,就热血沸腾得要命,果断下单了,谁知道做决定容易,现实这么艰难,是我大意了。”
我怼她:“做这些安排之前,有没有考虑一下自己的课程时间,有没有考虑自己的精力,靠半夜的一腔热血,谁顶得住啊。”
“行了行了,再说我就拉黑你。”她气呼呼地扔下几张表情包,不搭理我了。
顾城写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趣味性地改编一下,黑夜给了我们睡觉的舒适,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寻求决定的契机呢?
生物学者研究发现,大脑活动需要很高的营养来支持,人的新陈代谢在早晨比较缓慢,血糖含量处于一天中最低水平,人的思维活动不会太活跃。晚上,人的新陈代谢比较活跃,有足够的能量来支持思维活动,因此往往能够更加集中注意力,思维也更加灵活。
从大脑科学角度来讲,人的思维活动是由大脑额页系统和颞页系统来控制的,情绪活动是由大脑边缘系统来控制的。思维活动和情绪活动有一定的对抗性。如果额页系统和颞页系统活动较多,大脑边缘系统的活动则受到一定的制约,这时候思维活动就会占上风;反之,思维活动则会处于劣势。
白天大脑额叶系统和颞叶系统兴奋,人们处于理性思维活动的巅峰;晚上大脑边缘系统活动加强,额叶系统和颞叶系统活动处于劣势,人们的情绪活动相应加强。因此在晚上人们通常感情非常丰富,容易冲动,也容易被感动。
因此许多文艺工作者都习惯在晚上进行创作,这样思维更加发散,更容易有意想不到的艺术升华。
但一个决定所遵循的,更应该是理性思维,是对所做决定的前瞻后顾,是针对自我的“三省吾身”,是对最坏结果的假想及应急准备,而不是靠着情绪化的一腔冲动。我们不应该不理智的时候做出任何人生的抉择,而深夜恰恰就是这个时候,同样,做出决定的人还真不少。
是否是因为繁忙的工作与学习将我们的白天的思考时间搅得七零八碎,亦或是积蓄已久的怨气和压在心底的烦闷寻求最脆弱的时间爆发,或者是身处纸醉金迷的都市中,被现实碾碎的理想不敢在白日公之于众,只敢在梦回人醒之时偷偷回味。
一股冲动便涌出心灵,占据大脑,做出一个个决定,决定行动起来,去颠覆现在。
第二天,被理性的现实痛击感性的决定。
我们无从得知其他人的心理活动,但只能奉劝一句:“不要在深夜做任何决定。”
与其熬夜想东想西,不如早点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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