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可以谈谈《九月》。
活动完了之后,我收到好多称赞。也许是有些敏感,总是觉得大家都是碍于情面,称赞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朋友之间鼓励的意思。
不过我知道这不全部是我当初要创作的初衷。对我而言,《九月》是一部必须要拍的片子。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开始,我们在肖帅老师的课上第一次交了自己的作品。现在再看当初的作品《手表》,惨不忍睹,但是却也能看出《九月》的影子,孤独和迷离的情绪,寻找并失去的题材,都和《九月》十分相似。这个学期法治微电影我又把那个故事回炉重造,这就有了《谜失》,同样是整个片子都充满了不安的气氛。终于到了《九月》,故事变了,题材变了,人物变了,整个镜头语言和之前完全不同,但是仍然按捺不住孤独与不安,我一步步在大学期间把我的对这种情绪的执念发展到了极致。于我而言,《九月》其实是我大学期间创作的一次总结,一个必须要达到的终点。
在我三年的大学生涯里,我无数次深夜不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说不清道不明。其实很奇怪,我读诗好像只读海子,每次读海子,总是有种别样的感觉,他痴迷麦子和庄稼,歌颂太阳和永恒,他的诗是非常非常美的,宏大的美,悲凉的美,诗意的美。死亡是他诗中的一个常见的意象,却也是他一生的终点。每次读海子,总被那种孤独击中内心,生出一种很苍茫的感觉,芸芸众生,时间流转,每个人在自然和社会法则前的无力都是如此相似。
《九月》里有一句“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木头与马尾,都是草原上最常见的东西,一个却被做成琴身,一个被做成琴弦,再次相遇,弹奏出的马头琴曲异常婉转悲凉。本来是最自然最原始的东西,却在人工雕琢后变了模样。同样引申而来,理想、思绪、情怀这些人类最美好的东西,总是能撞上现实,一碰即碎。人的精神世界和人所处的物质世界,完全是两种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像《永隔一江水》中那样唱到,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
这也是我最常体会到的一种心境。我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敏感的人,常常对未发生的很多事情做出很多预判,期望过高,内心太多波澜,而往往事情都不会按照你所预期那样,失望是常事,落差不可避免,所以总是生出很多的无力感。太偏执于精神世界,对现实世界或多或少有些抵触与厌恶。
回到片子中,所有人物都有自己精神上的一个执念。小麦是对死去弟弟的怀念,大水是爱情不得,老冯是创作不自由,被现实所困,却又相互困扰。而这些问题其实都是无解的,小麦正巧遇上一个认识他弟弟的人,正好有老冯和她见面,其实都是因为片子要有一个故事,要有一个矛盾,正常情况下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段写的是毫无逻辑。而就算如此,小麦千辛万苦遇到了那个想找的人,她也毫无办法。纠结到了最后,就算能够找到想找到东西,照样是束手无策。和想象的太多不同。所以一个真正执着的人而言,结局一定是令人失望的,却也是不得不去接受的。
我希望《九月》是一部能让人思考的片子。所以在《九月》中,我尽可能地去营造一种安静的气氛。我不希望片子喧哗浮躁,只希望他可以静静地诉说。我摒弃了一切“炫技”的可能,使用了大量的固定机位长镜头。就连唯一出现的运动方式摇镜头也使用的相当克制。
在片子的结尾,其实是一个比较写意的东西,诗人死去,精神挫败于现实,色调变暖,童话般的夕阳与诗歌与诗人的王位,正是老冯心中所憧憬的东西。周云蓬的念白所配的一组画面,镜头晃动、失焦、过曝、灰白,画面破败无助,却正是我们目前所处的世界。
按照本来的构想,《九月》的故事当中是应该是有真有假的,由于时间太过仓促,并没有很好把这点展现出来。还有很多原因,留下了太多太多遗憾。其实本来应该是件挺悲伤的事,只是我又反转一想,这不正好印证了这个主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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