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先生来广州了,先生有颗宝石位于左肾偷偷吸取他的营养,居然被喂养长大了,然而它却像一个叛逆又反骨的孩子那般时常作弄于老父亲,不得不决定舍弃它。
我们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弟弟五点十五分就在楼下等候。弟弟载着我们跟着满路繁星一路飞驰至广州,来到目的地天还没亮,在医院旁边吃了个早餐,到达医院时主治医生还没上班。我们是第二个到达准备办理入院手续的人,居然还有一个比我们还早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披星戴月。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完成之后接着就是各项检查,验血,验尿,拍CT,照心电图,拍MR等等,一路顺畅,患者也不少,但是医护工作者效率就是快,一顿操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不到十一点就全部检查完毕,就等下午出结果。
我一直陪着先生,在等候拍CT的时候看到许多病人都十分虚弱,他们躺在床上被家属推着走,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目光呆滞,毫无生气,就像鱼肉躺在砧板上任人摆布,多么可怜。生命到此份上,是很可悲的,但是又没办法,亲人不舍,自己又不甘。于一个个体而言,这个人活着,世界就在,人不在了,他的世界就没了。所以,许多人都有这样的认知,只要还有一分希望,就必须拼尽一万的全力,去活,去迎接明天升起的太阳。我也是这样想的,生命置于人道之上,是世界给予我们至珍贵的东西。
我们同室有一个阿姨,她从哈尔滨远道而来,她爱人陪她坐火车历程三十个小时,皆因她之前换了肾,现在发炎引起发烧,坐不得飞机也坐不了高铁,只能漫漫长路慢慢而来。下午,她的主治医生来,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好像是为了挽救一个肾需要在膀胱开路搭支架什么的,总之应该像在心脏搭桥搭支架一样吧,都是为了保住一个器官,让其正常工作,为人的这副躯体延长一点点生命。
先生做了所有检查,下午有空我陪他到附近逛了一圈。走过一德路,满街满巷的海鲜味扑脸而来,走过一座教堂,我拍照留念算是到此一游,走过珠江边,岸边的蓉树长得很茂盛,有些还长出了怪好看的造型,像一个坚实可靠的秋千探向江边。我们清远的北江两岸也很美,要说珠江两岸美得像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蕴含着沉稳与内敛的话,那我们的北江就像一个青春活泼的少女,充满希望与活力,两条江河,同样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傍晚五点钟就吃了晚饭,我和先生都觉得有点早,比之于以往,我们都是难得有这般清闲的。写到此,冷气从窗外悄然而至,抬头望向窗外,原来暮色已经降临,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
等会打个电话给儿子,他特别懂事,自从得知我们要离开他几天,他总是闷闷不乐,昨晚还悄悄哭泣,他长如此这般大,从没离开过我一天。
希望先生可以尽快做手术,愿上天庇护他,一切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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