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淡无奇的日子(农历2019年9月18日,阴历2019年8月20日)里迎来了自己31岁的生日,来的是那么地直截了当和理直气壮。
31岁,也还不算是油腻的年龄,更不能算作是如花绽放的年龄,充满希望却又略显尴尬。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发点感慨,聊以纪念,各种思绪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涌上脑海——欢乐的、悲伤的、振奋的、辛酸的、高兴的、失落的……它们把有限容量的脑袋盛装得满满的,还不断外溢,弄得头晕不已。然而,想把这些不规则的碎片拼成图案,联接成文字,思维却短路了,活像便秘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即使想出了上句,下句又不知道如何写起。
回想这31年——24岁上完大学,27岁上完研究生,28至29岁在十堰、广东工作,30岁回到黄石,娶妻成家生娃——总共上学21年,工作4年,这一切仿佛都在昨天。不得不感慨时间流逝之快,不得不承认岁月轮转之无情。
我一直认为,像我这样的家庭出身、成长环境、资质能力、智力情商,能够混到高中毕业已经是烧高香了,最后竟然上了个大学,接着还上个研究生,更是不易了。学生时代,有幸遇到若干好老师、好同学、好朋友,让我受益终身,所以在求学路上更多的是知足和和感恩。
我生性愚钝、天资不高、智力发育又比较迟缓,总感觉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小学时,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老是被老爹老娘逼着去读书,不好好读书,还要挨打。当时读书很艰苦,一到四年级走读,从家到学校好几公里,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每天都是早上早早走到学校,中午忍者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到家,下午还要帮家里干农活如放牛、砍柴火等。五六年级又换了一个学校,到了学生更多的中心小学,离家更远了,只能寄宿,周日下午去,周五下午回,一日三餐是玉米糊糊,菜是自己从家带的炒好的干菜,还得节省着吃,不然到周四周五没菜了就只能吃白饭。学校没有运动场,没有篮球、足球等运动器材,唯一可以用的就是几个乒乓球台,但买不起球拍,用硬纸板打乒乓球成为当时唯一的娱乐。
初中又到了乡上唯一的中学,虽然年龄大了些,年级高了些,但仍然不会读书,也不知道怎么读书,甚至没搞清楚人活着为什么要读书,只是觉得父母逼着让去读就去读了。那时候照例是寄宿,但伙食有所改善,不用顿顿吃玉米糊糊了,每周还有三餐米饭,但菜还是需要自己带,主要是酱豆、酸菜、腌菜、土豆干、辣椒等不易变质的菜。彼时家里穷,老爹老娘认为在学校只要不饿着就行,酱豆、土豆干等高级菜家里几乎很少有,酸菜、腌菜还要看季节,所以我每次怕去学校,一是没有菜可以带,二是确实觉得读书没什么意思,因此我曾逃过学,也曾逃课去同学家看过电视,如果不是摄于父母和老师的威严(主要是怕挨打),我可能早都不读书了。这期间得益于几位老师的鼓励,他们偶尔讲讲学校以外的世界,给了我无限想象的空间,这大概是我想读书的唯一愿望。
初中混了三年,以我当时的那个学习态度和学习能力,最好的高中——市里的郧阳中学肯定是考不上的,县一中估计还差不多(当时虽然成绩不好,但还能在整个初三年级排上个名次),结果离上县一中分数线差了三分。但是家里有个会读书的哥哥,在他的坚持下,我最终还是去上了,为此,老爹老娘多交了三百块的调剂费。到了县里,我仿佛发现了新世界,第一次看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长的桥、这么高的楼、这么大的校园、这么宽的街道(现在想想真的好可怜),但这种新奇并没有让我对学习产生任何促进作用,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每天宛如木偶、行尸走肉一样,按部就班地奔走在教室、食堂、宿舍之间,也从不主动思考、自主探索一些问题,唯一经常让自己盘算的是那少得可怜的生活费,每天每餐都要斤斤计较,生怕哪天断粮。就这样浑浑噩噩混到了高三,高考理所当然地失败。高考完后我去了武汉,得知高考成绩后,在武大的校园里我才开启了我的人生第一问,我将怎么办?——我想过n个出路,包括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内,但站在枫园的楼顶上,看到武大校园如此美好的风景尽收眼底,我最终还是舍弃了那些消极的出路,用排除法得到了两个相对可靠的路径,打工or读书,但好大学没考上,上个差大学学费也负担不起;打工吧,一米五几的个子搬砖都搬不动——我的内心开始翻滚起来,那种无力和无助感天天像刀子一样扎进自己的心脏。经过郑重思考后,自己选择了复读。复读一年,虽然最后的成绩仍然不是很理想,但至少让我看到努力的收获,至少让我懂得了好好学习才是减少未来痛苦的一条重要途径。
大学时,我成功延续了高中那种敏感而又自闭,孤傲而又自卑的性格,自己很少主动和别人交流沟通,上课时规规矩矩,安安分分,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样子,听课总是坐在第一排,做笔记总是最认真,完成作业总是最积极,老师说什么就怎么做,考试成绩也尚可,但是忽略了课外的实践锻炼,比如大胆地表达自己等,这些短板到现在仍然没有补起来。因为是“好学生”,也讨老师喜欢,各种考试还能够自如应付,这样就慢慢地积累了一些自信,和同学、老师们的交往交流也就更加多且大胆了些,其中遇到了几位极好的同学、朋友,他们一直像大哥大姐关照小老弟一样,让我在成长中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真的不胜感激。尤其是刚进校就遇到了安康的龙君,口音相似,地缘相近,因此走得较近,后一起考研,又进了同一个城市读研究生,再到后来又在广东同一个城市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我十分照顾,一直铭刻在心。
研究生阶段,家道式微,加上父亲患病,经济状况江河日下。彼时,为了生存,一直在外面做兼职:当过学校的助管、搞过家教、去大专带过课、到辅导机构当过培训老师,还去十堰挂职了六个月。而长时间的在外兼职,让本来读书不多、学术底子不够深厚的我离学术道路越来越远,本想在学术方面有点作为,但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搞学术尤其是文科学术需要良好的经济保障,于是决定直接毕业就工作。这期间得益于班上同学及三五好友的一直支持和帮助,让我在成长的路上加快了成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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