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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近代火器的发明宣告了刀光剑影的冷兵器的结束。从此宝刀隐去了,长剑锈蚀了,英雄末路,干戈寥落,一幕幕血雨腥风、长歌长啸的古代英雄列传也就这样苍凉地划上了句号。和平年代里,虎帐已逝,柳营更远,夜谈兵事的红烛幻化为五彩的霓虹,环绕梦际的连营吹角幻化为卡拉ok与组合音响掩护下的阵阵嘶哑的喧闹。
“谁将万字平戎策,换取东家种树书?”这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年代,一切都缺铁、缺钙,软化病目为时髦和流行。来去匆匆的人群里,没有人关心历史,没有人再对股票和期货之外的先民的悲欢投去哪怕茫然的一瞥。
而我缺惦记着那些尘封的历史,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年代常伴随生活的卑微入梦而来。当人们纷纷走向充斥着物欲和浮躁的滚滚红尘,一双渴望深沉和向往的眸子却射向了遥远的、不可企及的昨天。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古人生活在现代,还是今人生活在古代。瓜州渡、大散关、赤壁、夷陵、长戟、干戈、刀剑……这一切,就这样固执地走进二十世纪末一个第三世界国家孩子的梦里。
因此,我害怕甜歌,害怕温柔乡情诗,更害怕千娇百媚的时装和选美。是它们,是那些让人消魂的物什,腐蚀了过往岁月的刻痕,让一切大开大合、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生命,自由舒展,变成一杯杯甜腻腻的美酒!曾几何时,英雄尽数散落民间埋名隐姓,夜夜独对一虎红红的高梁酒,轻抚复生的髀肉而挑亮灯盏,朦胧醉意中,他想要拔剑,一柄曾为五千年风雨、八万里征尘作证的长剑,但腰间只有空空的钱袋和一支廉价的自来水笔。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岁月的尽头犹能听见书生们的绝唱。黄沙荡荡,荡荡黄沙,连绵的狼烟里,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而脚下这方曾驰骋过的热土呀,才是最埋人的地方……
我崇拜剑,崇拜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潇洒,事实上,我想,我是在渴望一种快意恩仇、豪气干云的人生。逝去如斯,余生也晚,迈踉跄仙醉步登楼回望,长剑今在何方?我的八千子弟在哪里?惶然间,唯一柄命运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
新丰、灞陵、项羽、周郎、高适,以及研究了一辈子兵书却从未上过疆场的小杜,而今要加上一个我,熟悉孙子兵法,熟悉千年战争史,熟悉五千载洒脱人生胜过熟悉股票、官场、商海的我。
丽歌声歇。一个怀古思剑的青年是孤独的、暗淡的。当你们已经远去,羊群一样走向温暖的远方,还有我在坚持,在守卫,在将握惯钢笔的大手伸过茫茫时空——我要挑灯,我要看剑,我要搅动我五千年中国的潇洒雄风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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