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喜欢吃蛋糕,托小姑纪子买回来。入夜,纪子切蛋糕,史子凑上来,面有喜色。当持家节俭的史子得知蛋糕卖九百元时,兴致减了大半,黯然戚戚,说这钱能买半磅毛线,并问纪子可否承担一半的蛋糕钱。纪子正埋头切糕,随口回绝,但瞥见史子佯嗔地缩回递了一半的碟子,于是改口应允。小姑识趣,大嫂欢颜又再,蛋糕自然甜入心田。
此时,邻居谦吉推门相告纪子的哥哥在医院值夜不归,二人便邀谦吉同享蛋糕。谦吉喜出望外,连问:“真的可以吃吗?贵吗?你们经常吃吗?”可见蛋糕在52年的日本是稀罕之物。纪子热情地说:“不贵,请吃,别客气。”纪子想起史子先前嫌贵,现在自己又因客套而口是心非,对望史子一眼,不禁嘻一声笑了出来。
蛋糕矜贵,啖之以助兴。谦吉问是否纪子有喜事,史子反诘谦吉才是有喜事。谦吉辩称其母异想天开为其续弦之事,实为乌有。一直操心纪子婚事的史子闻言反而瞬间陷入自己的心事里。谦吉见状,即戏言:“你不吃吗?那给我吃!”便作势欲取。史子回过神来,一把举起蛋糕护住,忙说:“我吃。”纪子见二人逗趣,不禁又嘻一声笑了出来。
谐畅之际,纪子的侄子起夜,三人连忙把蛋糕藏至桌下,故作无事。侄子睡眼睲松见三人姿容僵硬,围坐灯下,便狐疑趋前,揭开纪子掩嘴之手……
这是电影《麦秋》中“夜啖蛋糕”的一场戏。影片的主旨是关于“寻找”,用主角纪子的话一语道出:“就像做针线活,剪刀不见了,到处都找不着,其实它一直就在眼前。”
小津安二郎的电影叙事细腻,画面精洁,连空镜头也处理得绵里藏针。不类黑泽明好把人性置于暴烈的困境中掂量,小津只将眉蹙眉舒写在日常的茶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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