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所有人都处于一种临近离别的难受状态。
可班主任总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还逞强地说,“没什么,大家散了就好。”
我知道,散伙后,大家将打点好行囊,各走各的路,随着时间,不舍也将会逐渐淡去。
老师会迎来新的一批学生,我们会遇见新的朋友。
可我还没做好面对这一切地准备。
如果同窗情能是散了就好那么的简单,同班的男生又怎会一根烟好几个人轮着抽?
又怎会几个人相互紧紧地握着手,眼眶红红的,眼泪在边上打转?
又怎会本是文静的人,一路上发疯唱歌,在分开的时候,借着酒劲互相拥抱着?
我讨厌这样的人生分叉口,因为所有人都要踏上不同的道路,然后作别。
尽管不舍,尽管无奈。
学校通知所有人都要把行李搬出宿舍,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
离开前,我想像往常一样,出门前转身说声再见,可回头发现,里面空荡荡。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知道,至此之后,我不再与此有关。
不同的城市,曾经说好的再见变得异常艰难。
曾经说好的常聚,也不过是一年两次,甚至没有。
曾经承诺的常联系,也只不过是朋友圈点下赞而已。
曾经只是相隔几米,现在却相隔半个中国。
有时候,半夜醒来仿佛还在曾经的宿舍,所有人都在。
二。
初中有一个关系挺好的学姐。
她初中毕业后就没有选择继续读书了。
时隔多年后的一次宿舍聚会,学姐在饭后开了一间房。
她说她希望宿舍的人能在一起再住一次。
仅是这一次。
在那次聚餐之后,她们宿舍四人再也没有聚齐过。
多年过去,在她的婚礼上,除了我还有一个她的同窗,此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同学到场。
我很遗憾地问她其他舍友为什么没来?
她笑着对我说,没来就没来嘛,她们给我带份子钱了呢。
我当时并不懂那是她的强颜欢笑,只是后来她才告诉我她其实挺难过的。
所谓的份子钱,只是安慰下自己。
“可我哪在乎什么份子钱,我只想见见她们而已。”
也许,这是学姐最真实的想法。
物质哪能弥补回忆,只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三。
高二的时候,班上有好几对小情侣,但学校管早恋管得挺严,没有谁能坚持到毕业后。
毕业时,就只剩一对了。
在十字开头的年龄,谁也不会是谁的另一半。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
但大一开始后他们依然在一起。这是第三个年头。
面对大部分的人们,各奔东西最后分别的结局,他们给我们所有人留下了一丝念想。
他曾经以为只是简单地在一起,试一试,却不曾想,最后能是那么地喜欢一个人。
她曾经也只是觉得试试,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却不曾想会变得如此地依赖他。
他们都是不喜欢想象未来的人,却慢慢地走过了三年。
我们也是深深地相信着。
可也只是三年。
在异地的分离中,逐渐传来他们分手的信息。
原来在一起经历得再多,也抵不过残忍的异地事实。
在《放羊的星星》里,夏之星对仲天骐说:
“以前的仲天骐,不会要求我逃避问题,他会要我努力面对;
以前的仲天骐,就算赔上性命,也会帮我找到那颗蓝宝石;
以前的仲天骐,不会在乎别人看我的眼神;
而五年后的仲天骐,不相信夏之星了。”
我害怕啊。
因为曾经的你,就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你有没有吃早餐,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去打水,我知道上课你在无聊的语文课会偷偷地看课外书……
可是在命运的分叉口,关于你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冷冰冰的文字。
哪怕爱你三年,最后也只能说句再见。
或许当一些美好成为过去式,才值得纪念。
也或许青春悸动过去了之后,更怀念年轻的自己。
四。
原来的时光,开心是纯粹的开心,难过是真正的难过。
也许会问,现在不是吗。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
因为比起现在,我更怀念从前。
时间在走,人也在变,有些东西注定是回不去的。也没必要回去。
不可能所有人都能重回那个教室,一起学习,生活在一起,一起打闹。
老师的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我们就是其中之一。
身边的朋友,来了一个又是一个,我却想和你回到每天手牵手上厕所的日子,但是不可能了;
学姐的婚礼在礼炮的声响中落下帷幕,她已身为人妻。
曾经一起嬉戏打闹的舍友没来参加婚礼,没来就没来吧,曾经的她们就留在学姐的回忆吧;
人们总是在说一个以后又一个的以后,以后常联系啊,以后常聚啊……
可是很多事情没有以后, 有些别离一旦开始,就是永远。
就像相恋三年的他们一样。
最后。
年末了。
回首这一年的点滴,才发现无论在外是成是败,回到家,我想好好休息,然后见见那些曾经的朋友。
点开通讯录,把长久没有联系的朋友找出来,哪怕这一年的聊天都是空白的,然后一个一个地发微信,尽管些许尴尬,但真的是想你啊。
有些离别一旦开始,就是永远。
可忆起过往的一切,我真的舍不得,这种离别,我也只希望它是暂时的。
人们常说以后,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以后,我怕拖着拖着,见你的机会,又留到了明年。
年末了,终于能找一个借口去见你。
年末了,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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