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岁的那年母亲去逝,当时父亲把母亲拥在怀里,让我和哥哥跑去村卫生站叫医生。卫生站里病人很多,我进去就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最终医生还是来晚了,我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似的向后倒去!
多少年来都想在梦中见到母亲,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我连梦见她的机会都没有。后来父亲也去逝了,一天晚上朋友邀我去喝酒。月亮不知躲哪去了,两边的行道树呼呼的作响。我走着走着竟然滚到了水渠里,这时感觉有人拉了我一把,抬头发现刚才那人好像好像我的父亲。我赶紧追了上去,全然不顾自己湿透的身体。
那人走得很急,我勉强才能跟上。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还没谢谢你呢?他头也不回的说“我的房子被水淹啦你说急不急?”于是我们二人一前一后,兜兜转转就进了一处村落。只是那曲折深邃的街道,低矮破落的门楼,歪歪斜斜的房屋,处处透着死寂让人心寒。这时我听道“昊儿……昊儿……”,谁在叫我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我不由的加紧脚步,就欲循声而去,前边那人突然转身一把抓住我的双臂,眼神空洞的望着我。我这才发现对方脸上除了一双白白大大的眼仁,竟看不到任何五官。我慌神了疯了似的挣扎着,这不就是一双枯骨吗?可它却钳住了我的双手、扼紧了我的呼吸、压制了我的心魄、抽光了我的灵魂。
月光轻冷,四处冰寒,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举止奇特、行为怪异,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只是看到它们的脸上只有一双大大的白眼仁。我也随着人流朝前走去,前边有条小溪。所有的人都用水疯狂的洗着眼睛,随之便是又哭又笑。我也来到近前,可我看到的水里分明是一双大大的白眼仁,我丢了自己的眼珠。我急得大哭,白眼仁流泪了却是血的颜色。害怕、恐惧近于崩溃颠狂的我也撩起溪水在脸上,一下、两下……,水中不就是白眼仁黑眼珠吗?我欣喜、激动,如获重生般在原地捶胸顿足、大哭大笑!
睁开眼看向四周是那么的熟悉,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我走出屋子腿却如灌铅般感觉,院子里有人影晃动,背影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昊儿……昊儿吗?”那人转过身激动的看着我,他……他……他是我的父亲,我欣喜、激动随之恍惚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父亲不是过逝了?难道……难道?我脑中再次浮现之前的白眼仁,我死了吗不然怎会和父亲相聚?也许我来到了天堂,可我看到的分明是自己的家呀,院落、房屋、大门、台阶,还有我小时候的扭扭车。
这是大门外有人进来,四目相对“昊儿……昊儿醒啦……昊儿醒啦”。他是我的哥哥,哥哥抱着我又哭又笑,我才明白这是真的现实。父亲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也上前抚摸着我的脸庞,我们父子三人喜极而泣。
还是哥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原来当年母亲病逝我接受不了打击昏迷过去。之后就天天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痴痴傻傻,好像脱离个这个世界。原来……原来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差点葬送我整个青春的梦!
可我相信那大大的白眼仁,曾经真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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