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突然胸口揪心的疼。甚至呼吸一口气都是难受,咳嗽则更是要命的疼。五点闹钟响了,忍着疼起床,想着万一活动下疼痛缓解了呢,于是便跑步去上班。进班看看他们,倒计时165天,除了周练试卷暂时没找到这个小问题之外,一切都正常,但是可能是由于刚刚周练完的缘故读书声音好小,想要大声提醒他们好好读书,开始使劲说话时候发现一开口就疼的钻心。算了,不说了,由他们去吧。
车在校园,因为早饭后还要送小学生上学,得把车开回去,点着火后才发现,因为疼连左胳膊也不敢动了。坚持把它开动,回家。
匆匆忙忙的各种收拾,催促送孩子上学大事总算完成了。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的查岗点,疼痛还在继续,但是前两节有课,看来上完这两节课是必须要去医院了。教室旁边碰见我们的语文老师打招呼,开口说话还是疼的倒吸冷气。
“”这是咋了?”
“不知道原因,疼的难受”。
“赶紧去看看啊”,
“前两节有课,上完课就去。”
静妹听完立即说“你看咱俩这对话,和最近的一则新闻多像!”我知道她说的是那个为了坚持上完两节课再去检查却猝死在教室的女老师。
之前有同事笑称说“你和劳动模范只差一个病倒在讲台的经历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延长的工龄能带走我的头发,自然也会带走别的。我可不想做个这种劳模,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复杂的流程,和各种等待。妹妹在这个医院做护士,等待检查结果时候没事可做,我便跟着她看她上班,想拍了她的工作照片发给妈妈看看我们家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会照顾人了。哎,每一个呈现给别人坚定独立的大人也都曾经是一个懵懂脆弱的孩子啊。镜头里带着口罩穿着护士服的妹妹不仔细看几乎认不出来了,好像这些护士们看起来都一样,很美,很有耐心,也很专业。这个时候我家的小姑娘,因为工作,好像只是一个统一标准的符号存在了。
病房里除了白的刺眼的忙碌的医护人员,更多的是病人和病人家属。他们有的开朗有的低沉,但大都是带着不健康的颜色。或者他们在医院之外会像护士们一样有各种身份,和各种角色,但现在只有一个身份:病人。突然想起一篇小文章里作者回忆起她的舞蹈家母亲一生从容优雅,因为生病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却是在大小便不能自理的肮脏,浑身插满管子的不堪中熬过去的。当年舞台上的光芒万丈在这个满头凌乱的带着异味的焦枯头发,不再保养的黄褐皮肤的老太太身上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如果生命只是一部分的存在,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就像黄阅的一首歌《折子戏》里说的“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那样,把不堪全都抹去,唯有片段的美好,该有多好。
是啊,随着生活医疗水平的提高,“尊严死”也成了一个最近比较热的话题,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小女儿罗点点作为极力推广尊严死的官二代代表,为此还写本书《我的死亡谁做主》。确实是个问题,据说作家巴金生命的最后几年不但躺着不能动,而且下颌已经严重闭合不住,食物只能靠插管注入身体。我想如果他本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肯定不会同意呈现半张着嘴躺着这样狼狈而又难堪的自己给世人。让生命有尊严的离开未尝不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有一个幽默段子说人生三大桌,出生时候那一桌自己还不会吃,结婚时候那一桌忙的顾不上吃,死亡时刻这最后一桌更是吃不到了。是啊,生死不但由命,更是由着这群活着的别人来折腾。
话题这么远,红墙内的故事离我们太远。眼前的病人们最大的困难估计还不是有尊严的去死的问题,更多的则是关于如何体面的去活的困难。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为争取放弃治疗的权利而努力,有的人却为获得继续治疗的资本而卑微。
检查结果总算出来了,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嗯,医生的话,只留前半句“并无大碍”就好,至于后半句,自动被屏蔽。记得小时候的生病就是父母的和声细语和丧失原则的迁就,说不定还会有好吃的。电视里的生病是阳光斜射下来的洁白病床慵懒的躺着,现在才知道,生病就必须躺着的规则只是故事里才有的情节,不只是病不起,还有的是躺不起时间,说到这里,自然想起那个网络热词“单位的一棵草,家里的整个天”了,但是,选择什么不是因为你对工作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工作对你有多重要。是啊,为了撑起家庭的这片天,需要多努力的去做一棵好小草。
看到我朋友圈里发的妹妹护士扎针照,主任的关心信息及时发来“你怎么了,没事吧?”我知道在这个关心里,还有对这个讲台暂时空缺的操心。
回来路上经过的那些匆忙的行人,他们又是怎样的呢?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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