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爱过我……”下了地铁,见四下无人,我跟着唱了起来。
这条路的灯光十分弱,弱得能让我察觉到这眼里所有的光里,月光也悄悄漫在其中。我隐约见前方有个身影坐在路边,于是放慢了脚步,待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流浪者——我更愿意称他为流浪者而非乞丐,他虽然身衫褴褛,长发绻曲,但他四肢健全,全身上下还有着独特的气质。细细看不难发现,他的身边还留着一根普通但是干净的笛子。
他应该察觉到了我在对他认真地打量,于是缓缓望向我。我愣了一下,按以往的习惯,我肯定会无视然后继续走我的路,但这次,好奇心使我停下了脚步,我抑制住内心的波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宛如审查者的姿态。
他理解了我的意思,但沉默不语,他从口袋里揣出一块布,另一只手端起身边的笛子,然后用布细心地擦拭着笛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这个过程他十分认真,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笛子和他在相互暧昧。擦拭笛子的动作重复了又五六遍后,他挺直了原来蜷曲的腰,开始演奏起来。
我并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感觉得到一种返璞归真,一人一笛一曲轻轻然大世界的意境。这听似平凡的音符被赋予了他大起大落的人生。曲毕,他又耐心地擦拭了笛子,小心地放回原处,挺直的身板也微微放松,然后对我微微一笑,我鼓掌表示赞赏。
我真的很想去听听他的故事,但当时的情景既让我觉得惊奇,又让我觉得害怕。这份心里的发怵感让我挪动了我的脚步。走前我想献钱,无奈身上没有零钱,流浪者也不支持扫二维码付款,因此匆忙说了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继续了我的行程。
我回到家里仍在不停回味着方才流浪者演奏时的画面。那几分钟,他是个音乐诗人。他的整场“表演”,包括“台前”、“幕后”,都是满满的仪式感,我甚至觉得,他的这份仪式感不会让他沉沦太久,他一定会找得到属于他更好的诗和远方。
生活需要仪式感,它可以是周年纪念日送给另一半的惊喜;运动员胜利之后对球拍深情的吻;表演家正儿八经的起范......既简单,又隆重。
仪式感不是别人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强迫你做出的事情,它由心而发,由内致外,凝聚的,表达的含义太广。仪式感能唤醒我们对于内心的尊重,因而也能去尊重生活。生活其实就摆在那里,呈现出什么样,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一场仪式,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迎接美好的未来,或是让自己与不好的过去来场郑重的告别。
高晓松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那么仪式感或许就能带领我们通向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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