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
冷溪介绍她时,很开心说:“美吧,我嫂子。”
“嗯。”
我,诺诺,冷溪,三人同辈,于是我也跟着冷溪唤那人一声“嫂子。”
我很喜欢嫂子。
她人瘦,生得山清水秀,长得云淡风清,她喜欢穿旗袍,既使非常艰难的生活,在家里相见,她低头弯腰,出着牛粪,但笑容甜甜,声音欣欣。
若在路上遇见,既使担了担子,她依旧不改旗袍。她是我目前为此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旗袍穿得最幽雅好看的。
唤了嫂子,即使白天,我们也可以去冷溪家二楼看碟。
“这是嫁妆,我嫂子娘家人送的。”冷溪说。
冷溪家二楼,爬了楼梯上去,入门很空,再入很阔,好像人为故意腾出来摆什么东西一样。
“我妈住那,她眼睛不好,晚上又经常起夜,所以两间不摆桌椅。”冷溪说。
原来如此。
堂屋,和诺诺的家一样,因为有去世的人,那里都郑重挂了黑白遗像。
过了堂屋到第三个房间,里面繁花似锦,所有嫂子的嫁妆全部放那。
这是我第一次去冷溪家,沒有拘束紧张的陌生感,仿佛为了见才见,为了遇到而遇到。
那个鬼碟,冷溪说放就放,大家也为了这个而来。
她们看过,知道剧情,诺诺有时还鬼灵精怪,适当剧透一下。我记得那个剧,讲一条村,一个河,河里有东西,那东西是赃的,它会索人性命,只要走过路过,不拜,不敬,到了晚上,它就携了霉运前来。
谍片放了不过一刻钟,那条村的人就已经被鬼害得鸡犬不宁。接下来是收鬼。
这个还好了,不怎么怕,鬼捉了就完。
我记得一个很怕的,因为是盗版谍,封面是《莲花》我才放的,弹出来却是《山村野尸》。
看到最后,那鬼沒死,依旧沉入水底,亢奋而歌。
因为看太多鬼片的缘故,晚上去厕所,三人一起。
三人同睡,到了天亮,各自回家,到了周日,一起上学,挨到周五,又一起回来。
许多年后,我和诺诺还在,冷溪却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又大家都觉得她十分幸福的城。
旗袍嫂子呢。
一次,我去诺诺家吃饭,正好冷溪母亲也在。
老人边苦边诉,说:“冷溪的嫂子,她在外面有了人,变心了,之前说好的,我去给她带小孩,她们两夫妻做工,结果她放假,老公不管,孩子不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去找网友。”
我们听了,很是无话。
找网友?你哪只眼睛看见!
唉,老人呀。
晚上睡觉,我同诺诺推心置腹说:“我不相信,嫂子会是那样薄情寡意的人,所有的夫妻吵架,只要老人叉脚进来,无论深浅,事情只会越变越糟,不会越来越好。
诺诺说:“是,老人是关心,可她们不懂年轻人,方法难免会用错,确实,冷溪姐姐的母亲也承认,嫂子会走,大部分责任也是她。嫂子那么美的一个人,婆婆非要媳妇打扮花枝招展去参加什么节目,好了,现在好了,媳妇给人看上,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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