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儿

作者: 大铭妈妈 | 来源:发表于2020-12-23 17:34 被阅读0次

    一眼能望得到的距离
    实在有限

    一头儿是山岗上荒草下的父亲
    不知道此时会以什么样的眼神
    看着年轻时的自己
    在绿了又黄
    黄了又绿的田野上
    像风一样
    漫长而遥远的数着梦想的长垄

    一头儿是越来越矮小的母亲
    此刻挨着我身边哼着歌儿,捏着白面皮的饺子
    饺子是从前父亲爱吃的,歌儿里似乎是她久远以前没有走完的青春
    只有那双苍老的手
    属于此时的黄昏

    我站在中间,恍惚的左右望着
    像小时候一样

    有谁看见
    一条眼含泪花不断奔流的小溪
    半生都在拉着两座固执的山
    艰难的靠近



    下午母亲打电话来,让我晚上回家吃饺子。

    一下班,我便和老公赶过去。母亲满手面粉,正在包着,馅是母亲用自己腌制的酸菜调制的。

    母亲勤劳了一辈子,我觉得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任劳任怨这四个字了。可是她大半生并不幸福。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是失败的婚姻。他们二人互相谁都看不上谁,打打闹闹了一辈子,竟也在一起凑合了一辈子。

    现在流行原生家庭这个词。我的原生家庭就像根刺,扎在我一生的记忆里。

    每当提起童年,记忆里首先浮起的便是他们俩没完没了的吵,有时候还会动起手来。我从小就学会了出门看天,进门看脸;从小就学会了给离家出走的母亲写信,劝她回家。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喝的很凶,喝完酒脾气就更差了,动不动说骂就骂。母亲总是吵吵着要离婚,每次又都不了了之。她舍不得三个女儿。

    在我结婚以后,母亲经常选择出去打工,以避开父亲。照顾父亲的责任就落在我身上。冬天母亲打工结束回家来,没几天功夫,两人就又吵起来。

    我家总会时不时的上演“午夜凶铃”,他俩在家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母亲便给我打电话,我就得回家“主持公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父亲去世前夕。

    为了他俩,我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劝劝这个再劝劝那个。从内心来讲,我真的是很厌烦,甚至都会想,他俩为什么不离婚?

    我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吧。

    如今父亲去世已经五年整了,他俩的战争也终于平息了。可是,他们的一辈子也定了格。

    父亲静静的在山岗上守着他的土地,母亲静静的守着剩她一个人的家。

    怎么样活都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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