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以来,新冠肆虐,不能尽止,虽时时防护,然终有失守。辛丑年末,疫临西安,城不能畅往,民不能安生。
初,数例起,后,日新增,不见止,遂封城。
封城是日,民蜂拥至店,抢购如潮。至有为菜弃子者,拾者举子于首,高呼寻主,其子乖然独立,旁人曰:幸遇好人,何其惊也。然慌乱,可窥见一斑也。更有历险越城者,或徒步秦岭,或寒涉渭河,或独骑千里,人戏曰“铁人三项”,呜呼,若非畏困之难,何必如此乎?
封城之日,小区亦封,人裹足,车无行,店打烊。全城静默,凄然怆然,加之飘雪,何其苍凉。
核检者,检测病毒之方法也。全民检测,阻断感染之手段也。初隔日一轮,后日日不辍。时值深冬,气寒如刺,检测之医,久坐成冰。检测之时,区内成队,长携幼,壮携老,长者数公里,蜿蜒如龙。人之处室,唯有此时,见风见日,如出牢笼然,故有交谈者,距离进尺,浑然无觉,或曰:隐秘感染者,是也。
一周有余,民声怨起,食有忧也。彼始三菜一汤者,渐唯面而食;亦有幼子面碗独坐,啼之无菜;有家中未存货者,便食无力;有外城困于宾馆者,一日一餐;上固有物质充足之言,然不能达也,平台秒空,然概终得退款也,一时哗然,温饱之难来矣。有不胜其愤者,晒图曰:百元所购,不过尔尔,况赖求情,当政者何不死!有司发布会,民言不过一句:请置菜!有司觉,以户发菜,一时各区上下,晒菜谢恩, 不在菜,在上有以关注民生也。
元旦已至,日病之人,仍不见少。全城惶惶,惴惴难安。遂有令,一人有染,一楼搬离,迁于城外,谓曰社会面清零。一时,左邻右舍,自戒他戒,四日,果零,于此城中少解,然迁城外者,室之陋,不能暖,物之缺,不自足,亦多怨。
此时,城之管控,层层而设,城有各区,区有街道,道有社区,民之有事,以社区闻达于外,不得自专。医院诸所,两日内阴性核酸并绿码,二并乃可。人有心脏病骤发者,未入院而亡;有八月孕而恙者,未入院而堕。或曰:倘能变通,不至于此。次日,有司发言,急事专办。民意使然也。
危难之时,民之所望,其一者:有人发声,诉民之苦。然城之文豪,或自言尚好,平凹是也;或斥民矫情,作协主席是也。唯记者江雪,其《长安十日》,聊可观也。或曰:长安作家,兵马俑乎?
其间,陕一码通两溃,首溃之时,城未封, 民不能进地铁,不能乘公交,无绿码见也,笔录乃行。至单位,更有立誓方能入者。立誓者何也?誓言无骗,码绿核阴者是也。此事一出,外传不绝。再溃之时,乃社区清零日,人戏言:码溃以助清零乎?又全民核检日,众以无码嘲之,国人皆知。有心者究因,乃器劣之故,更有项目层层外包,技劣之闻。未几,罢大数据首职。其后,津深亦疫,码亦溃,民有争为长安辩并告上司者:码溃非独我,何以被嘲?司不知掩丑乎?呜呼,码溃藏秽,民不知清污,而力在掩垢,不亦狭乎!
疫之最可歌者,医护者也,志愿者也,其或援城而来,冰冻之日,无食无寝,诚可赞也,城之大者也。
长安此疫,次于武汉,史居第二。人之多,难之大,漏之多,亦可知也。事多之时,热搜中十之七八,国人瞩目。或曰:城之治,其赖热搜乎?或曰,城乃好城,乃治不当。或曰:其旅可也,居则难也。或曰:疫之后,有志者可去也。呜呼,昔日网红之城,今日因疫成灾。诚如人言,城乃黑红体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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