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一

每到小长假，没有远行的打算，只想回到乡下老家待两天，虽然路上来来回回倒几次车，在家只住上两夜，只是这回家的意念好像没动摇过。想来有几个原因，一是喜欢独处不喜热闹，况且单身一人，别无去处，回家的行动最简单，闭着眼也能到家，不费心思；二来，母亲在家一人，回家聊聊家常，稍微了却她的一些无所伴，也看看她近况，解了我的牵挂；三来，老家终究是港湾，若是累了或麻木了，回去总能帮我提起神，况且老家的夜是安静的，更容易入睡。

往年回家，母亲一人帮我和小妹忙前忙后，照顾吃喝和起居，似乎我们又回到孩子的习惯，一切事情（包括牙刷放哪）都问母亲。在外念念的家，待不到半天，那些脑子里的焦虑就会释放出来，仿佛老家的一如往常的安静却歇不下这焦虑。自己包里装的原本假期要看的书也提不起神来看，倒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漫无目的的看着电视才是不用动脑的，中间会和家里人聊一聊，却总是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等待假期的结束，只是等到要返程时，又有了别离的不情愿。过往的假期都是被焦虑裹着度过，有一些短暂放松，但总是心不在焉要多一些。

今年五一回家，母亲因为务工（给村里门厂工人做饭，离不开身）不能像往年那样帮我们照顾饮食起居，我们得自己照顾自己，往年回家的甩手掌柜肯定做不了。其实，回家比在城市更加忙了。除了准备三餐饭，等母亲下班后还得帮着母亲做一些家务活，这些年一直劝母亲少累些爱惜自己身体，可我等未成家，她哪肯闲下来。邻居家母亲的同龄人过得可快活多了，白天麻将常有，夜晚早早熄灯入睡。可母亲早晨5点起床晚上11点睡觉，中间在厂里和家里来回忙活，没有半点偷闲。想想这两日和母亲忙活的一些事，不由的心疼起她。

29日傍晚，我不急不慢的做完晚饭，天还未黑，母亲回到家也刚六点，原本以为可以吃晚饭了。没想到母亲说要给池塘里的鱼找弄些水草吃，于是跟着母亲来到离家不远处的水产田旁，帮着母亲拾掇水草，整整三担子（村里农活用扁担挑重物），那水草磊到放不下，母亲才肯结束。劝母亲少挑一些，母亲却说水草是干的，不重。走在路上，看着瘦削单薄的母亲挑着重重的水草，想着这生活给了她多少磨练，她都不曾一些埋怨。我跟母亲开玩笑说，这挑担子的活，我现在一点也干不了了、母亲笑着说，你都没有做过，哪能挑得动呢。是啊，从小母亲只让我们读书，但凡稍重的体力活都没有做过，很多时候，母亲都自己扛了。

29日晚饭后，母亲还要忙活家里的鸡鸭。前些日子母亲又捉了20只鸡、3只鸭，加上家里老母鸡孵的10只小鸡，10来只大鸡、3只大鸭，总共有四五十口，这些个鸡鸭都得吃食。跟着母亲给这些鸡鸭喂食，听着母亲的打算。原来这些都是为我们准备的，母亲生怕我们在外吃的不好，想着给我们步步呢。其实，我们工作之后饮食已经比学生时代好多了，可是母亲还是不放心呀。母亲听到有小鸡在拉吼（生病后的鸡呼吸不同于正常的鸡），帮着母亲找寻那只小鸡，费了些时间还是找到了，母亲一手摸着小鸡的食袋果然没吃食量，身上发烫，母亲说鸡肯定生病了。母亲说，这些天已经死了几只了。母亲还担心的说，不知道这些鸡还能活多少。母亲给那个小鸡喂了药丸，为了避免传染，单独把生病的小鸡放在盒子里。母亲让我第二天到集市上问问情况，再买些药回来。我也满声答应了。能为母亲做点事情还是比较乐意的。

30日晚上母亲回到家，我还在做饭，母亲说让我和她去婶婶家去搬运电机（电动缝纫机），我招呼着老妹把剩下的韭菜炒完，就和母亲去忙活了。这电机是用来缝补衣裳的，母亲年轻时学过裁缝，从小到大，家里的鞋多是母亲自制的，衣服的缝补都是母亲帮忙的，原本脚踩的缝纫机已经坏了，前些年从服装厂搬回家的电动缝纫机也坏掉了，母亲习惯了简朴生活，缝缝补补都习惯自己动手，村里的邻居也是找她帮忙，母亲从不推诿。家里没有缝纫机，母亲还是不习惯，听说婶婶家有台不用的电动缝纫机就计划着等我回家后搬回家来。我和母亲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把笨拙的坏的缝纫机搬出房间，又取了板车，在二叔的帮助下挪回了那台据说可以用的电机，母亲在搬电机的路上还和自豪的说从别处要到4斤左右的机油，不怕电机不好使，只要找她那位朋友调试一下就可以用了。缝纫机对于母亲的意义可能我是没法理解到位的，那里面有着她年轻时的小梦想，成家后照顾家人衣着的节俭，还有母亲一直以来的执着。

30晚上，和母亲一只一只的给小鸡打了药水，母亲负责捉鸡和打针，我在旁协助，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母亲希望这些鸡能快点好起来。

回家还替家里装了网，母亲以后就可以和我们视频了，而且再也不用担心信号不好看不了电视了。母亲没有说什么，但看上去她挺高兴的，我们在外，母亲在家，她一个人承担的我们都看不见，但我知道有很多。我们也希望能做点小事，帮到她一点。

这个五一，母亲依然很忙，劝不了，倒是参与其中的陪伴才是有效的，母亲看到我给她帮的这些小活，乐滋滋的表扬着我。想起同事每次放假都不理解为何老是回家，只笑笑打趣，这些繁忙的陪伴和细小心意，可能他不能理解或是不以为意，可我倒是乐在其中。

这个五一，有点忙，也有点开心，从心底里。

【#1461-汪自俊-泥浚#橙子学院码字岛第1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