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电视,惟有电风扇和一部红灯牌收音机。收音机是最好的陪伴,午饭时间听评书是美妙惬意时,听完了单田芳《白眉大侠》,《三侠五义》,《张学良》,刘兰芳的《岳飞传》,《杨家将》,演说得惟妙惟肖,听得是欲罢不能。半旧的收音机时好时坏,开关松动,支着小火柴棍也要听,一天不听就少了什么似的。那时对收音机的痴迷,哪怕它坏了,也会想尽各种办法把它捯饬好。
那时爸爸和妈妈,两个姐姐,哥哥和我,父母还年轻,两个姐姐未嫁,哥哥和我都年小,一切真好!家里虽不富裕,却甚是想念,是儿时的世外桃源。爸爸中等个,不胖不瘦,方正的脸寸头,年轻时当过兵,妈妈目不识丁竟一个人去武汉看当兵的爸爸。冬季爸爸常穿妈妈做的棉袄棉裤,外穿黑色中山装黑色裤子,黑色棉鞋,棉鞋是垮垮歪歪的。严寒时节,常披着一件军绿大衣,蓝黑色有沿帽,帽子里时常垫有小片报纸。夏季常穿白色短袖或白色背心,下穿黑色大短裤。爸爸是耐看的有些正气感。我常拿他身高开玩笑,我们都像妈妈个子高,还好不仿你个子矮,这时爸爸就嘿嘿一笑。那时还没有外出打工一说,生活圈子只在村上邻里,邻里乡亲淳朴和善。那时干农活都要亲力亲为,从深秋的犁地,打田垄,播小麦种子,浇地撒肥,拿镰刀割麦子,打场,晾晒,种玉米花生棉花,一遍一遍的割草,施肥,背着药壶打农药,掐棉花尖,拿着空瓶捉虫子,掰玉米,刨花生,摘棉花,到深秋又一次把小麦种子播种到黄黄松松的土地,此时也入冬了,也清闲了。家有十几亩地,粮食价格普遍较低,晾晒的小麦装了袋,第一件事就是开着拖拉机拉着小车去乡里交公粮。一年内有麦收秋收,除了日常开支,浇地化肥费用,一年忙下来没多少收入。
记得一年盛夏,家里好不容易种了几亩西瓜,瓜秧嫩嫩地茂盛,西瓜咕咕地滚圆,眼看到成熟季,突然一场罕见的狂风大暴雨,家里单薄的盈门墙也倒了一半,地里的西瓜全泡雨水里了,必须要赶快拯救它们,挽着裤腿趟着膝盖深的雨水一个一个得摘,那叫一个心疼。于是堂屋堆着小山似得碧绿滚圆的大西瓜,爸爸开着拖拉机一车一车地去邻村卖西瓜。其他的庄稼也遭了殃,一人高的玉米成片成片地倒,又只得忍痛拔掉改种大白菜,爸爸又拉着大白菜去卖。对于农民的不易,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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