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天将是全社会以最大善意对待你们的四天，那不是因为你们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大家明白对一棵大树有所期待，必须悉心呵护它的幼苗。希望你们双肩担道义，坦然接受，稳步向前。
远离高考已有五年，但每逢高考，我不自禁地去关注并为之牵挂，也不自觉地又来一轮高考回忆，那些年我曾陪伴走过的高考。
记得第一次高考，那也是我作为班主任带的第一轮毕业班。那时，因为主校区空间狭小，无法同时容纳三个年级的学生，每一届高三年级都会搬迁至另一个校区，回想，应该差不多借用过四个校园，或者说在外飘荡了许多年。但其实高三年级借住在外，是有其特殊的想法与意义。
我们当时借用的是小学的教学楼，那是一幢走廊长度达150米左右的筒子楼，一层将近二十个教室。高三年级主要在六楼，剩余几个班级在五楼。小学功能教室就集中到一楼至四楼。小学高中共用食堂，女生寝室在校内，男生宿舍在校外。
高考的前一天，原班教室被整理出来做高考考场，年级组将各班分别安排到楼下的各阶梯教室，作为高考期间自修复习场所。我们班在一楼靠东阶梯教室。高考前的那一个晚上，吃好晚餐，我带同学们来到操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围了一个圆圈，微风吹拂着脸庞，空气中依然夹杂着热量。虽然第二天就要踏进人生中最重要的战场，但同学们表现得还算轻松，说着笑着。我与几个男生切开了几个最新鲜的西瓜，一片片地分到同学们手上。那天，记得作为班主任的我，基本没有说什么，只是时而不时地引着大家，看看校园，自己这一年待过的地方；仰望星空，同学这一年晨起晚归的夜空；询问着西瓜甜不甜，明天想吃什么诸如此类。
大约半个小时，该回去晚自修了。同学们纷纷起身，径直回到了东阶教，安静地复习到下课。
第一天的数学很难，实验班的学生都有题目无法下手。毫无疑问，下午考完后，同学们一脸的忧伤难受，尤其是几个女生。当天的晚餐后，我同样将班级带到了操场，因为在操场，在广袤无垠的夜空下，微风，疏星，绿草能更好稀释愁绪，轻松心情，调节气氛。依然是一个圆圈，依然有西瓜，但少了热闹。我站在中央，与孩子们聊着天。
我说“今年的数学很难，刚问了几个实验班的同学，他们最后一道题都无从下笔，前面的选择题也没把握。那真的说明，数学试卷可能史无前例的难！不过，大家是否想过一个问题，对于我们来说，数学难度越大，难到大家都做不出来，是有利还是有弊？” 孩子们沉默了一会儿，有人说：“对我们有利！因为中等难度的题，可能我们也做不了，但是实验班、重点班的学生是完全得分的，而像今年这么难的试卷，反正大家都一样，那么录取分数线肯定往下降，而我们把能作出的题做好了，成绩也就不会相差很悬殊了！”慢慢地其他的一些同学也附和着。
这恰恰是我想说的内容。在孩子们分析和梳理之后，我从多个角度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也慢慢化解了孩子们脸上的愁容。数学学科已然过去，且难度大反而有利自己，那不如专注于第二天的理综与英语，那将是450分的分值。
谈不上轻松，但至少是释然与放下，我和孩子们回到了自修教室，开始了高中最后一个晚自修的复习。
我不确定，多年之后，有多少孩子（现在已经都是30好几的成年人了）还能记得高考的那两个晚上，夜空下的圆圈。那是高考，也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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