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爱说话,每天都一副便秘的表情,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会经常看到他穿着黑色的休闲T裇衫,戴着鸭舌帽,一件土的掉渣的黑长裤,一个人孤独地走过楼房与马路,走过阴暗的角落,走出带血的脚印,走出弥漫桂花香的校园,走过阴暗逼仄的小巷,身后有人哀嚎着小声压抑着咒骂和痛苦。
他的t裇偶尔也会沾上血迹,大多数是别人的,偶尔也有他自己的。
后来某一天,他从小巷里跟了一个“尾巴”,“尾巴”长的个子很高挑,一头蓝色的波浪长发,在熹微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就是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里残留着泪痕。
男孩向前走,女孩跟着。男孩这次吃了很大的亏,背后的T恤完全被撕烂了,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伤痕以及密密麻麻说不清的伤痕。身后的女孩身体颤栗着,不安的看着周围择人欲噬的阴影,亦步亦趋地跟着男孩。
很痛的男孩后边跟着很怕的女孩。终于男孩停下脚步,在路边的石凳上慢慢挪上自己的屁股,身后的女孩可以听到男孩小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明明很紧张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再笑日了你……”是混浊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就吓到宛如惊弓之鸟的女孩。她不禁回到刚刚被三个看似年龄不大却做事极狠极其没人性的魔鬼蹂躏的时刻,就像一只被狠狠按到地上摩擦的布偶娃娃无助地流泪。还好就当他们要得逞的时候,遇到这个路见不平的“男孩”,其实相比较那三个禽兽,男孩更加像魔鬼一样,眼里似乎不带半分的感情,只有拳拳到肉的宣泄和宣示主权的狂野……
女孩的身体僵在冷风之中,男孩似乎休息好了,他慢慢调整呼吸,然后从石台之上爬起来,可痛苦地闷哼一声后他又不得不坐了下来,他从自己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酒精喷壶,然后说,
“喂,别装木头了,帮我把背后消消毒,”说着那男孩将酒精喷壶递给了女孩,他那双不带感情的眼眸扫过来,或许是因为痛楚,女孩似乎看见了水雾,忙不迭结果水壶手忙脚乱地喷着那被利刃刺破的血肉。
一声声痛苦的嘶喊传入女孩的耳朵,她似乎可以感受到男孩的痛苦,情不自禁更加慌乱地喷着酒精喷壶,这时,男孩忍不住地说,“你tm,好了,别喷了,用这个帮我包扎一下。”这时女孩接过男孩递过来的纱布和剪刀,看着纱布上的血手印,默默地又把扯烂的T恤衫剪破,然后笨拙地包扎起来。
男孩默默坐着,龇牙咧嘴着忍受着,痛楚似乎减退了,他忽然感受到女孩的凉凉的手指在后背偶然的触碰,心里忽然有什么触动了一下。
此时月光甚好,桂花树下,那股子甜腻的香味混杂着血腥气味,又在喷洒的酒精味里混浊,少年似乎有点迷失在此情此景之中。
“你可以回家了。晚上小心点别一个人出门,最近世道不好。”
女孩包扎结束后,听到了这句话,她才从刚刚那种血腥的环境中缓过神来,然后如释重负地坐在男孩身边。
不知是桂花树的桂花香还是女孩的体香,男孩良久干涸的嗅觉似乎忽然在今天复苏了一般,他若无其事地往后边退了退,他居然有点怕,不知道因为什么。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帮我送回家?”女孩像是鼓足了勇气向男孩恳求道。
男孩站起了身,看着远处灯红酒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你看看,那么多人,我走了。谢谢你的包扎”
说完,男孩背上自己的挎包,头也不回地就遁入黑暗之中。
女孩看到男孩离去,忙站起来去追,然后又停下,她默默攥紧手中的粉红色酒精喷壶,她有点无奈又有点觉得好笑,走那么急,起码把你动物东西也带走啊。
夜色无言,女孩用手指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蓝色长发,发丝之中顿时沾染了几丝淡淡的血痕,之后便警惕地观察了周围,然后汇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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