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得到)
一、什么是微粒社会
讲一个你很熟悉的词语,GDP(Gross Domestic Product),国民生产总值。这个词语,我估计你的耳朵已经听起了老茧,说到国家经济实力,一定会用到这个词儿。比如说GDP几年翻几番。
这个词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那是60多年前被创造出来的。当时西方世界用一种方法可以量化地衡量一个国家的经济能力。很直观地,我们就想到,可以计算这个国家的各种商品的价格×数量,然后把它加权起来,就证明这个国家创造了多少产值。
这个指标简单、直观、好用,很快就风靡了全世界。
在工业化时代,这个指标和数字确实是有非常用的,因为那时候生产的大多是具体的、可数的产品,就像你家里囤着多少金子一样。
但事情慢慢地开始起了变化,尤其是90年代,互联网起来以后,GDP就变得越来越捉襟见肘了。
首先,GDP没有办法捕捉质量或者效率。这是什么意思呢?你想啊,二十年前一台笨重的手提电话是3万块钱,现在一台好的智能手机不过四五千块钱,对不对?二十年前的3万块钱和现在的四五千可不是一个概念。
更不一样的是,现在一个手机的计算能力相当于20年前的银河计算机,存储量相当于20年前的几十个电脑,更不要说还带着摄像头等各种各样的功能。
那除了手机以外,汽车、电脑、冰箱,你能想到的所有的工业产品几乎都有这个特征,价格没涨,或者是下跌,但是,质量和工作效率已经有了飞跃。
但是,GDP是完全捕捉不到这些质量、效率的提高的。
第二,GDP对于免费的数字服务是没有办法计算的,这其实是最大的问题。在GDP里边,不收费就等于没用。但你想一下,谷歌的搜索引擎、Skype的免费电话,各种免费的程序,还有我们正在使用的微信,所有这些都是免费的数字服务。当然是没有办法计入GDP的核算中。但是,你说它对经济增长有没有作用?
第三,GDP对于选择的多样性也是无能为力的。比如说买双鞋,现在你面临的选择是20年前的多少倍?在外面吃餐饭,你面临的选择是20年前的多少倍?这种选择的价值在GDP里边也完全没有办法得到体现。
实际上GDP的这些毛病很多人都看到了,像诺奖得主梭罗就讽刺说“计算机时代随处可见,唯独在衡量生产力的指标里看不见”。
一个成功的、能够刻画工业时代生产力的指标,为什么到了数字化时代就变得越来越捉襟见肘呢?
从这里边,你可以大概了解到,这两个时代其实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区别是什么呢?
工业化时代,是一个粗放的社会,在没有大规模的数字化之前,关于个体的数据是非常缺乏的,所以,商业世界都是研究群体特征。比如用均值大概地描述一个群体,然后找到某个规律和趋势,用平均的数量和价格作为生产力代表,那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就像用古老的照相机,模模糊糊照个轮廓,大体上是对的就可以了。
但数字化时代不一样,通过数字化和在线化,它完成了两件事情。
第一,让那些看不见的个体可以被看见了,那个体的行为、偏好、诉求都可以留下痕迹,包括你我在内,任何一个微小的人,或者一个微小的点,都可以浮现出来,清晰地呈现在社会的这张大图片上。
第二,个体之间还产生了连接,连接之间还产生了很多互动。比如我们现在一直讨论的社群。所以,数字化时代是一个什么时代?它跟以前粗放的社会不一样,它是一个颗粒度极小,多样性很足的微粒社会。
在这个社会里面,粗放的描述是没有办法满足这个社会需求的,因为很多细节隐藏在数字化连接、数字化技术的变革里面。所以,微粒社会是数字化时代的产物,是数字化在线连接的结果。
如果将之前我们的生活和现在我们正在即将走入的生活相比,你不妨把它想象成一张张的照片。那种粗放的工业化社会,就像像素极低的照片,除了个别的点,比如皇帝、国家、大机构以外,大部分事物都是很模糊的,只有一个粗放的轮廓。
而微粒社会就像超高清的动态照片一样,任何一个动物的表情都能够被精确地捕捉。
说到这里的时候,你再想想就明白了,GDP为什么在一个越来越微粒的社会里面,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呢?是因为GDP是一个粗放的轮廓式的静态概念。一方面它很难捕捉微小颗粒度的事物,比如质量、效率所带来的价值;另外一方面,它缺乏对连接所产生的效应的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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