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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大三新学期刚刚开始的时候,芳和他的老师断了联系。具体原因芳没有告诉慧。
没有了老师的资助,芳做家教的钱根本就不够她的生活费和学费,她开始和同学借钱,并许诺将来一定会还钱。
一天,很久都没有和慧一起外出玩耍的芳忽然很兴奋的拉着她,要慧陪着她去学校后面的湖边,说有事情告诉慧。芳很开心,慧也很开心,慧愿意看到芳开心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样的时候,她会好看些。
芳说,她联系上了一位叔叔,这位叔叔曾经和她的父亲共过事,后来调走到市里一家单位供职。叔叔答应资助她学费,并准备在周六来学校看望她。
这件大事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了,都期望有个好的结果,让芳顺顺利利地完成大学的最后一年学业。
芳很兴奋,芳信心满满。心心念念地等着,就像等着一位圣洁的救世主一样虔诚。
周六,芳兴高采烈地去赴约去了。
回来的时候,芳满面通红,估计是喝了点酒。嘴不停歇地说:“叔叔对我可好了,一直都在说,姑娘多吃点,姑娘小心别烫着,想吃啥,要啥,没人买给你,叔叔买给你。叔叔特喜欢我呢,他把我宠成了一个小孩子。”
芳说这些的时候,头趴在枕头上,在痴痴地笑。
因为叔叔临走时说过,等他回去就把3000元的款汇给她。
结果呢,芳的叔叔一去不回,杳无音信。芳几次联系他无果,芳因此痛哭了几回。
看到芳孤苦无助的样子,大家都很不开心。上个世纪那个年代,富裕家庭少之又少,一个宿舍里的人,几乎都没有能力再去负担另一个人的学习生活费用。
毕业前期的资助,不知道来自何人。芳和慧闭口不谈,慧也绝口不提这事。
自此,芳和慧疏远了很多,也和其他人疏远了很多。
慧有意无意地走近她,告诉她:“你至少还有我呢,我虽然不能给你太多的帮助,至少在你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可以暂时让你食能果腹,可以为你先期垫付学费书本费。”这些都被芳恰到好处地拒绝了。
慧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她一如既往的和她“闺蜜”下去,任由她的冷落和隔阂把慧拒之千里之外,慧因此痛苦了整整一个学期,不能自拔。
慧感觉到,她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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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临近毕业,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焦头烂额。
身为这个不入流的市属本科学院的毕业生,大家没有太多的资本和底气去应聘,孤身一人留在这个城市里自谋出路。大多人都心甘情愿地想回自己的家乡找份工作。
没有人注意芳,但慧一直都在意,慧知道,芳此间不缺钱花。在大家叽叽喳喳讨论毕业 后何去何从的时候,芳也没有流露出工作上的任何想法和意向。
毕业分开那天,慧搂着芳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灌满了芳的衣领。芳双眉紧蹙,极力克制着自己,双手紧紧地抱着慧,一言不发。
慧哭着央求芳:“不要忘了我啊,要经常给我打电话的,要告诉我你的情况,不要断了联系不理我……”芳都一一答应了慧。
慧知道,芳家里没有电话,联系不上她的。慧只能把自己家里的电话留给她,希望她会联系自己,不要断了她们之间的友谊。
慧回了家乡,家里给她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慧总会想起芳,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可惜郁郁无从联络。
后来,听同学说过她的零星故事。
毕业后回到家乡,芳一直都没有工作,在那个小城,她也没有能力为自己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走出小城去谋生,芳更没有那份能力和勇气。
她的高中老师又伸出了援助之手,她狠狠地抓住了这棵救命稻草。在老师的努力下,芳被安排到一个乡镇小学当了一名老师。
老师唯一的条件是,要芳嫁给他的儿子!
芳成了老师的儿媳。
闻此,我惊讶不已。
已人到中年的我,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迷糊蛋。
芳当初舍不得离开她的老师,不是她有多爱她的老师,她是爱他的钱。她利用老师对她的感情完成了高中学业。
后来联系上的叔叔,芳觉得自己能够拿下这位叔叔,她就勇敢地断了和老师的联系。据说假期回家的时候,老师曾经约过芳很多次,芳都严词拒绝了。老师承受不了如此的痛苦和打击,闹过两次自杀,但依然没有阻止芳离去的脚步。
后来,芳的叔叔食言。大家猜测是这位甜言蜜语的叔叔在见到有点丑,走路特别男性化的芳后,已是了无兴致,不愿为她付出钱财。
芳一个回身,老师居然还在原地等她。
现实残酷无比,为了清偿多年积压的外债,也为了自己这个贫困不堪的原生家庭的将来,芳答应了老师的条件,嫁给他的儿子。
芳觉得,自己得好好地活着。
为了她的妈妈和高中在读未成年的弟弟,她需要一份有稳定经济收入的工作和一个在金钱方面没有后顾之忧的婚姻家庭。
她明白,她尊重她的老师,但不爱。
余生,从零开始,好好爱她的丈夫,好好经营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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