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以南的建筑都是沿江而建,本以为这些楼房会因能够看到江边的风景而托盘售出。但不料却因离市区太远而被搁置于此。以至于成片的楼宇到了夜间只亮有些许的灯火。而所剩下的大片窗户便由被漆黑的夜色所填充。楼顶的廊檐上每至黄昏时刻,总有三两只乌鸦在此嘶哑地叫着,破败之感随着叫声传开,却与这整条街上鳞次栉比的鬼楼浑然一体。如若要拍部恐怖片的话,这街道的如今的扮相确实是无可挑剔的。
街的东头是一个十字路口,除了泛着灰尘的红绿灯外。就只有几个白色的塑料袋借着一阵风胡乱地飞舞着。
“真是个操蛋的地方,要不是为了处理案子,估计没有人会来这鬼地方的。”方唐警官抱怨道。
“政府部门的也真是胡来,一味的扩建边城,便逐生了这诸多的鬼楼。”田芳接话道。
“哎!谁让边城的扩建的太快,经济的发展不能赶得上这般城乡比例的变化尺度。”方唐说着点了一支烟。
昨天下午三点,我正在开会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男孩的报警,说在那片废弃的酒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男孩所用的电话是当地小卖部里的座机。当时的通话也是慌慌张张地,所以我只让他给我报了具体的地址。并立即下令让局里的涛子封了案发现场。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四点,我开车直奔案发现场。在我揭起警戒线的那一刻,方才注意到这所废弃的酒店之古朴浩盛。那酒店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是两个篮球场般大小。于其说是酒店倒不如说是一个废弃的花园吧。园子的布束也是极尽奢华,从正堂前的两个大理石塑的石狮子就能看的出来。也难怪,毕竟以前这是可是市政府的旧址。只是搬了有些年头,园子里墙壁由于常年的风化而成片的脱落。
初夏之时,正是万物繁茂的季节。由此园里的杂草丛生,最深之处草可过膝。而园的正中有一棵上了年岁的梧桐树,枝叶四处蔓延遮得了一大片的树荫,树荫下有一方花池。池里积了多日的雨水。因常年不曾换过水而长满了厚厚地深绿色的浮萍,隔着八百里散发着浓浓地恶臭味。
在往里走的过程中,地上有密密麻麻的孩子们留下的错乱的脚印。但有一双脚印却格外突兀,那是一双大概在41码左右脚印,估计是一个成年男性留下的,随着那双脚印一直往里走,那座昔日被用做食堂的建筑物此刻便映入眼帘。那座建筑是仿了西式的城堡的模子而建,略有点哥特式的风格。被荒弃后,藤蔓植物顺着楼壁一直蜿蜒直达屋顶。而屋顶上锈迹斑斑的十字架以及凫在上面的几只乌鸦,却让这整栋楼充满了不祥之兆。
那栋楼的正门敞开着,死者大爬在门口。纵观整个堂室内也是空荡荡地,唯独那被拆剩下的收银台是室内唯一的棱角。
死者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尸体呈俯卧位。上衣被人掀去,赤身裸膀的,但奇怪的是,他后脑勺的毛发却少了一大片。背部上的皮肉往外翻,但纵横交错的刀伤中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并且伤口上的渗血不多,不难看出这是受害人死后的刀伤。估计死者与凶手生前有着莫大的仇恨。死者的面部和手部都泛着死白色,有寖泡过的痕迹,但这也仅仅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我按下快门,拍下了案发现场的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除了这爬在地上尸体外,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下午六点,我和田芳处理完现场。涛子叫法医将尸体搬走了。
当日晚上我通过小男孩报案的那部座机查获了小卖部的住址。便于晚上八点去了那家小卖铺。其目的也无非是为了了解一下报案者的详情,以便获取更多的线索。
那家小卖铺在南滨镇泗水街的一个拐角处。离这家废弃的酒店倒是有些距离。方唐开着车一路思索着。不多时已经到了那家小卖铺门口。
那是一家很平常的店,里面透过窗发着蜡黄色的微光。方唐看了一下左腕上的手表,时间正是晚上7点24分,暮色刚降,夏季的暑气也刚刚褪去,有些许的行人在街上散步纳凉。
方唐推开了那家小卖铺的店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家小卖铺。里面所卖的货物倒是挺杂的,但却以小孩子的零食居多。像什么辣条,方便面,蚕豆,薯片,可乐,棒棒糖等一些让小孩垂涎三尺的零食占了大片的货架。
“这位年轻人,你要买东西吗?如果不买的话,就请你出去吧,我店快要打烊了。”从套房里走出一个和蔼的老头。
“我是当地的一名警员,今天下午三点接到一个案子。是一个小男孩报得案,但所用的电话正是本店的座机,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方唐道。
“怎么个配合法,你倒是说说?”老头道。
“我就是希望可以从老先生这里了解一下这个男孩。”方唐语气委婉地说。
那老头见方唐一脸殷诚的样子,便接话道。“你先稍等一下,容我先把店铺关了。”
说罢,那老头便起身关了店门并带着我入了隔间的套房。我和老头同坐在套间里的一条长凳上,听那老头给我说起那个男孩子的事情。
原来那报案的男孩名叫辛毅,是这南枫镇上的孩子。就读于红星小学。他的母亲姜氏早在四年前得了癌症去世了,所以一直跟着其父一起生活。他的父亲就职于一家水利局,是一名正式员工。家里的光景在当地还算不错的。”
那孩子呢,每天早上都会到我这店铺里来买早餐。而且是很固定的套餐。
“什么套餐,你说来听听?”方唐问道。
“就是一包方便面外加一包辣条,有时候还会买一包蚕豆。”老头笑着说。
“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辛毅慌慌张张地跑进店里来,嘴里还大声喊着“出事了!出大事了!”我见他神色慌张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接我话,只是喊着“电话,电话在哪里?”
我向他指了套间的座机,而实际上店里早在好几年前就不备公用电话了。那部座机也一直留着自己用的。他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就着座机按下了110,之后便就是你听到的报警电话了。
“老先生,谢谢你能告知我这些。打扰到你的生活,还请你谅解。今晚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方唐道。
就这样方唐辞别了老店主,从小卖铺里走了出来。
已是夜色浓重,街上除了几个昏黄的路灯外。只有沿街而栽的老榆树的黑影。店铺也几乎全部关了,只有西边尽头的烧烤摊飘着诱人的香味。
方唐上了车后,点上了一直香烟。一阵凉风飒然而至,吹散了车窗前的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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