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属于孤独与勇气

1

三月，牡丹江下了两场雪，暴雪。一场在三月四日前，一场在三月四日后。

当棉絮般的雪片在窗外出现的时候，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我感觉有些遗憾。

遗憾，雪，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三月四日。

《秒速五厘米-樱花抄》三月四日，贵树要去见明里。

首先，乘坐豪德寺车站下午三点五十四分发车的小田急线到新宿车站。在那里换乘崎京线到大宫车站，然后换乘宇都宫线，到达小山站。在那里还要继续换乘两毛线，最后在六点四十五的时候到达目的地岩舟站。与明里约定好晚上七点时在岩舟车站见面，这样的话时间刚刚好。

可是，一场大雪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电车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中滞留了几个小时。

那时候，贵树和明里分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时候，贵树和明里都还只是中学生。

那时候，还是没有电话的时代。

那时候，贵树在站台刚刚弄丢了自己用三个星期写给明里的信。

 孤独的贵树

勇敢的贵树

只是想见到明里的贵树

迟到太久的贵树

时间怀着明显的恶意

缓缓地在我的上方流逝

我只能咬紧牙关一直忍耐着

但求至少不要哭出声来

——贵树

 

电影中

暮色四合

闪着灯光的电车孤独而焦急的滞留在棉絮般的雪花中

同样孤独而焦急的贵树拼尽全力在电车中安静的忍耐

时光如此漫长

孤独如此深刻

至此后，在我的世界中，所有三月四日的下雪天，都有贵树孤独的身影。我能看到一个勇敢去见明里的贵树，一个在电车中孤独等待的贵树。

至此后，三月四日的雪天便抹上了孤独而勇敢的味道。

2

三月二十二日。

跑步群里大神刷新着最新的跑步成绩，家人群里10后展示着日常段子，社区群里面展示着房屋维修的动态，朋友圈里有朋友因为开心分享了旅游的照片......

便捷与透明成为了日常。

有人在朋友圈偷偷说，你们还记得么？一九九八年的今天，蔡智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始在BBS上连载。

我沉默了很久，想起了痞子蔡，想起了轻舞飞扬，想起了网恋，想起了那个有那么一点便捷，却又不甚便捷的时代。

无可否认，这本书是我记忆中的经典。

蔡智恒曾说：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成为经典可能不在于它的文学性，而在于它的时代性，它可能不小心用小说的形式去记录了一个时代，在时代的洪流里留下一个很明显的地标，这样的话可能是某种程度的经典。将来不管是多少年以后的读者看到这本小说的时候，就想起在1998年或者在2000年，那个时候人们是这样生活的，是这样想的。

如今再看，觉得他说的很对。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年轻人还是成年人。都需要一个出口。这个出口每个时代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二十年前，通过网络，痞子蔡遇见了勇敢的轻舞飞扬。

轻舞飞扬在网络那端，

“我轻轻地舞着，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你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诧异也好，欣赏也罢。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年轻的心。”

痞子蔡读懂了轻舞飞扬的独白。

二十年前的三月，通过网络，我们遇见了蔡智恒。

通过蔡智恒的小说，读懂了自己。

谁不是孤独的呢？谁又真正勇敢迈出一步呢？

如果我还有一天的寿命，我会做你的女友。

我有一天的命吗？

没有。

所以我今生我仍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会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

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

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二十年后再读，情深依旧，酸涩渐浓。

很想问。轻舞飞扬早已离开，如今的痞子蔡是否依然孤独？

3

三月，鲜花盛开在朋友圈，红色黄的白的绿的，喜洋洋一片。

北方的鲜花总是更害羞一些（除了冰凌花），会姗姗来迟。

可是走在路上，看道路两旁的花圃，在积雪融化的湿土里面，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悄悄探头的草芽。

小小的，细细的，等在那里，似乎正在痛苦，似乎正在忍耐，似乎正在欢呼。

阳光正好，落在微微露出缝隙的泥土上。

而在此之前，

它们不知道独自在泥土中蛰伏了多少漫长的日子。

万物皆孤独。

勇敢才能够成长。

三月，属于孤独与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