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从图书馆回来，我习惯于步行，我喜欢走在落叶上，听那“沙沙”的声音以及踩在一种不知名树木落下的像黑色小小爆米花似的种子上发出的裂碎的清脆声。

这种感觉只有在秋天才能体会，其它季节断不可能有之。

那是一段在我看来很美妙的路。春天的时候，头顶上是大朵大朵的樱花，到了晚春，林子里的地上铺满了粉色花瓣，雨一落，就慢慢地在树根下化作了春泥。

我没有黛玉的花锄，也没有宝玉的长衫，关键是我不再年轻。假如一个糟老头子把林荫路上那些花瓣拾起，跑到汉江边上倒入流水中，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忘了哪本书上曾经有写过，魏晋时期（或许其他朝代），有哪位文人拈花插鬓，何等风流洒脱。如今连女人的鬓角上都不再插花，男人没有多少头发，就算有那个雅兴，也不能。

当然，我还没有在春天走过那条路，襄阳图书馆新馆建成开放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今年春天的那几个月，我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并不曾看到春暖花开。

犹记得去年冬天到对岸的汉江边游走，看到一片一片的油菜地，计划着来年春天能去观赏金色的油菜花盛开。谁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新冠疫情，阻止了我出门的脚步。

人世间的事情，计划赶不上变化，只有今天是实实在在的，谁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

上午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不到十分钟，瞌睡虫竟然爬进了眼睛。等一觉醒来，窗外竟然明晃晃地变成了大晴日。（嗨，我这是来图书馆睡觉来了。）

看了下手机，12：48，匆忙起身，往楼下的餐厅走，担心再迟一点儿，恐怕今天中午只有精神食粮可吃。

幸亏下雨的日子，来图书馆的人少，餐厅里的菜还有不少种类可以供我选择，这大概也是上天眷顾我这懒散之人。

树上的叶子，有绿，黄，橙，红，紫，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又倍感温暖。树林子里，有一种花开得黄灿灿的，显得格外醒目，让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又从内心里感觉这花和这个季节有些不配。

走在这样的秋色里，路灯已经开始一盏一盏逐渐点亮，远处六两河大桥上的霓虹灯也已经闪烁不停。这样的傍晚，即便是一个人行走在旷野中，似乎也并不感到孤单，幸福好像是一件离我并不遥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