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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眼前茫茫一片，自己这又是在梦里了。
从楼顶落下的失重感还非常强烈，现在自己却若无其事地坐在这儿，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杯喝掉大半的饮料，一切就这样静止了下来。所以说，这是等到梦醒自己就会死掉的意思吗？
铃铛声把自己的思绪聚拢，循声看去，奶茶店门口站着小欣。她收好伞走到柜台旁边，在看到自己之后笑着挥了挥手。
看来自己绕不出这地方了。
她拿着饮料走过来，握着杯子的样子跟妹妹一模一样，她拉开椅子坐到对面，自己从她脸上似乎又看到了桃子的影子，那天吃海鲜锅的时候，桃子也就像她现在这样，一手托着脸，没精打采的。不对，自己跟桃子有去吃那顿海鲜吗？
自己没有纠结太久，反正这是在梦里，这些无所谓。
02
“急着叫我来干吗？怎么了？”先开口的人竟然是自己。
“先恭喜我吧。“说完她脱下厚厚的大衣，叠好搭之后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露出穿在里面的那件警服。
“嗯……不对吧，就算你考过了，入职不是应该在下个月？”自己开口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知情的事。
“对啊，我考过了。”她在努力抑制脸上的笑容。
“也差不多了，这都第几次了？那你这衣服……”
“我自己买的，好看吧。”
这么说的话，她现在穿着的这件跟普通的警察制服确实有一些微妙的区别。
“那你知道一般人买这个是用来干嘛吗？”
“快把你的龌龊想法收一收，这不是在你家里。”
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梦里自己会制造出同她这样的关系，把她换做是桃子好像才更加合理。
说起来这次自己又是被桃子送进了梦里，然后陌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双泛红的眼睛，她为什么要道歉呢？在下坠的半途消失又是怎么回事呢？
“喂，你该不会是在想别人吧。”小欣伸出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在梦中发呆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怎么可能嘛。”自己说的话意外很强硬，“我听着呢，你继续啊。”
“那刚才我说了什么。”
“不就是你考试那点东西。”
“编，你继续编。”
03
挂在门口的铃铛又响了一次，小欣也回过头，推门进来的是两个的小孩，一男一女，穿着校服。
“要是我们也像他们认识这么早就好了。”小欣轻声说着。但自己没有接话，因为看到的东西着实让自己有些吃惊。
那个男孩就是自己，更确切一些，是中学时候的自己，这脸跟记忆中的完全一致。
“你今天真的不太对劲。”小欣盯着自己，“盯着女孩儿看也就算了，小男孩儿？”
“我看男孩也不看你。怎么，不行啊？”自己笑着说道，总之就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你这人真的很烦，不跟你说了，你想看就看呗！”小欣从包里拿出一册笔记，低头翻看起来。
男孩在柜台旁边纠结了好久也没有选好，陌很清楚他现在故作镇定的表情之下究竟是哪一种纠结的心情，感觉这种东西实在很容易想起来。站在旁边的女孩儿倒是一脸无所谓，手里的奶茶也已经下去了一大截。多看几眼之后，陌生女孩的脸上好像多了几丝熟悉的东西。
“我问你啊，心心到底什么时候到？”她的语气还是气冲冲的。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你饿了先喝口奶茶好不好。”
“这东西是凉的，越喝越饿。”
“那你可以含在嘴里，等到热了再咽下去啊。”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但是小欣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不过这副样子也无比可爱，所以自己笑得更开心，而她捏紧了拳头。
也就是这时候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变弱，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梦快要结束了。有些不舍，但是又能如何呢？看到东西开始褪色，然后再往中间聚拢，转而变成一片茫茫。耳边又听到一阵铃声。有始有终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可这时候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小欣的拳头结结实实打了过来。眼前又清晰起来，这一拳把一切全部打散，就像是驱走睡意那样简单直接。
“你是疯了吗？”自己说道。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心心说的对，你就是欠打。”
“小欣！”有人在店门口喊着，是心心。
04
梦就这样继续。
小欣狠狠盯了自己一眼之后，拿起大衣起身往门口走去。除了跟过去，自己好像也没别的什么选择。
心心看到自己之后，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很冷淡，自己几乎没有看过她这样的表情。
外面下着大雨，没法儿出去 ，她们俩就靠着柜台聊了起来，也不打算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耳朵里现在都是雨声。
于是自己看向店里，这地方同上一次的梦里几乎完全一致。男孩也买好了饮料，同女孩一起去到角落的位置，他背对自己，不过要想象他脸上是哪种表情还是很容易的。可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其实已经比当年的自己厉害多了，至少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孩，而不是陈。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女孩的正脸，有些黑黑的，可可爱爱。多看几眼之后女孩脸上熟悉的痕迹开始一点点变多。然后自己突然意识到这女孩儿可能就是桃子。
雷声突然响起，这雷打的好像太近了一点儿，这时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还是怕打雷啊。”对心心说话的时候自己就变得异常温柔。
“都快冬天了还打雷，真怪。”小欣说着。
“走吧，车应该来了。” 心心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这中间没看自己一眼。
05
自己站在房檐下面，积水已经在地面铺上了薄薄一层，她们两人撑开伞。在跨出去之前小欣扭头看向自己，她笑了笑：“没带伞吧，要我借你吗？不过你先得说点好听的。”
“不知道现在恭喜你还来得及吗？”
小欣白了自己一眼，把伞递过来，然后去抱紧了心心的胳膊，一起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心心确实很奇怪，她那双眼睛就好像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一样。可自己完全没有头绪。于是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快走两步超过她们站到了车子旁边。
“哎，陈！你干嘛呢？我要坐前排，你听到没有。”小欣在后面喊道。
有些奇怪对吧，她叫自己陈。
车窗紧闭，看不清坐在驾驶座究竟是谁，这车自己也毫无印象，所以这可能就只是网约车而已。雨滴把车窗变成斑驳的样子，可是这并不影响自己看到上面映出的那张脸。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对视之后他也惊恐的看着自己。
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自己往后跨了几步也没能站稳，最后仰面倒去。灰色的天空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它本来就是一片茫茫，自己感觉不到落下的雨滴和地面的积水了，一切又开始混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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