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群辉在惠城的家,他跟我讲述了老六刘星光的那段传奇过往。
还记得刚上大一的那个国庆节,原本我们511宿舍已经约好了所有的人一起去爬甘洛山。
宿舍里三个是山南本地人,杨帆已经爬过了。夏金美和刘星光是山南农村的,尽管他们是山南人,可是从来没有来过惠城,更没有爬过甘洛山。在提出要去爬甘洛山的时候,刘星光和夏金美表示非常想去。可是最终去的只有我们三个外地人。
刘星光说他有事,可是具体什么事我们也没有具体追问。
李群辉说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刘星光确实是去干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让他羞于启齿。当时他只告诉了他的爸爸,因为他需要一笔钱。如果不是因为这笔钱,我猜他连他爸爸也不会告诉。
他告诉他爸爸这件事的方式是写信,那个时候刘星光已经有了手机,他家里也装了固定电话,他用写信这个办法,只是单纯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跟父亲说这件事。
刘星光在信中跟他爸爸说,他要去割包皮。我们这代人,尤其是农村人,从小几乎没有性教育,父母也没有关注他这方面的情况。刘星光是通过为数不多的书籍察觉到自己应该要去做这个手术的。不然会影响他以后的婚姻生活,也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他在信中向他父亲要了3000块钱,因为他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个手术费用大概是在1000~3000之间。
他父亲得到消息之后竟然也给他回了一封信。他的父亲虽然是个乡下人,但是也读了一点书。在信中不仅告诉他钱已经打到了他的卡上,而且还向他推荐了一位医生。这位医生是他父亲的一个老同学,他父亲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而他的那个老同学却一直读到了医专。后来从公立医院辞职去了一个生殖医院,做专科大夫。他的主要工作正好是做包皮手术。
去那里一方面是可以省点钱,最重要的是他父亲比较安心。虽然说是个小手术,但是这个部位非同一般,不容有一点点闪失。刘星光说也就是通过这件事情,对他父亲的看法更加的不一样了。一方面是他父亲呵护了他的自尊心,另一方面是给他提供了金钱支持,还提供了一个稳妥的关系,他说挺感激他父亲。
于是趁着国庆假期,他带着钱,还带着他父亲给他的地址去到了那个生殖医院。刘星光父亲这个做医生的老同学是那里的主任医师,这个手术是他亲自为他做的。
本以为这个隐秘的事情在他父亲的帮助下就这样悄悄的完成了。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医院里,他遇到了他人生最不想遇到的人。这个人就是他现在的妻子李婷。
李婷之前他提到过,就是他们学校教导主任的女儿。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到李婷家,因为不认识马桶,将大便拉在了地上。还好他脑子灵光,将那坨排泄物包裹包裹扔到了垃圾桶里。因为这件糗事,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李婷,尽管她觉得李婷长得很漂亮,一点都不像教导主任的女儿。
初中毕业之后,刘星光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他们县城的重点高中,而李婷却因为成绩平平,在他父亲的建议下去读了卫校。期间再没有任何联系。
读完了三年高中,刘星光上了大一,而李婷也从那所卫校毕业来到了山南惠城实习。刘星光父亲认识的那个老同学,给他做手术的那个主治医生,好巧不巧,就是李婷的亲舅舅。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尤其是小地方,人的社交圈子很容易重合。
刘星光说当他看到李婷把口罩摘下,哈哈大笑的笑弯了腰的时候,他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比当着李婷的面拉屎在地上还要难堪。
可是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他的手术就是在李婷和她舅舅两个人的协作下完成的。
手术完成之后,他心如死灰的躺在手术台上。这种羞耻感一开始很浓烈,可是到了后面他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以至于李婷后面提出让他到她家里去休息,他竟然同意了。
刘星光听说这个手术很简单,手术后2个小时就可以正常走路。本打算休息一下就回宿舍,可是李婷却让他去她的宿舍,那个时候李婷有一间一房一厅的宿舍。他就在李婷的宿舍住了三天,那三天里他睡在房间,李婷睡在客厅。
这就是他们缘分的开始,不久他们就谈起了恋爱。那个时候的李婷经常出没在山南大学511宿舍。几乎跟宿舍其他男生都打成了一片。李婷成为了511宿舍的编外人员。
而刘星光人生最初的两个秘密也成了大家公开的笑料。这倒不是因为大家有意去嘲笑他,而是刘星光有这种自嘲精神。他说有的事情在年轻的时候觉得是天大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一旦时过境迁,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却变成了一根鸿毛,在谈笑间就一笔带过。
可是如今刘星光和李婷的关系却岌岌可危。因为谈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谈恋爱的时候好的像一个人。可婚姻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有的事情或许可以在时间的洪流里变得不值一提。可有的事情却像一条鸿沟,这一辈子也难以逾越。李群辉说刘星光现在就陷入在这样的深渊当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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