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趁着太阳落山去摘花椒。
说是摘,其实是剪,花椒树刺密难摘,剪刀之下也须分外小心。为了够到高处的花椒,我特意带了一只我上小学时用的高凳子。田地虽大但坑坑洼洼,可供凳子站稳之处却很有限。花椒树,门前也有一株,打过两次药却还是生虫了。这一株因为不在门前没有打药,却好端端地长起来。倒也新鲜,人照看竟还不如上天的眷顾!
记得年幼时,和二哥一起来摘花椒,他站在凳子上剪,我蹲在地上捡。哥哥剪的很快,我跟不上哥哥的节奏,慌里慌张,唯恐不快,哥哥剪完了就俯下身来和我一起捡。捡完花椒,手上总会留下些许麻麻的气味。如今我一人来剪花椒,不紧不慢,倒也自在。懒人,也难得惬意。花椒刺多,脚下凳子又不稳,我站在上面小心翼翼的。看这树木,满身是接近三角形的扁刺,略显丑陋,却结出这许多漂亮的红果果。我看着这绿叶灰刺护佑周身的红花椒,不由得更加喜爱这田园生活和这一方土地了。花椒树虽然满身是刺,容易伤人,可我仍然喜爱她。
她缄默不语,只是护佑她美丽的果实,又有什么错?她不挑地界,随缘而安;她不要施肥,奉献硕果;她甘于寂寞,欢快成长。我欢喜她,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对上天恩泽的感恩,对生活的热爱。
心想,不妨,做个花椒树一样的人吧!
期间,听到小孩儿稚嫩的对话声,我跑到地边去看:地的旁边是一个深深的老院,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竟骑坐在老院土坯房的房顶,正在摘邻院树上的青苹果。我很稀奇:她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再看四周,两个小妹妹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手按着房檐,脑袋正好可以巴望到上面姐姐们的成果。想来定是年久失修的土坯成了她们的天然梯子。那苹果树,本是我姥爷家的,而姥爷早已离世。人走了,树却年年不断地结着果实。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地分着战果,好不和谐!
人生的快乐,不过如此,简单而真实。
我年幼时,也常常在哥哥的带领下和邻舍的男孩子去摘各样果子。最难忘也最诱人的是在一个叫各地破的地方。那是一个极为陡峭的坡,却是上学的必经之路。每逢雨雪天气,上坡如上滑墙,小学时的我难免为此犯难。可正是这个地方,让我们流连忘返。在这陡坡之上,有一块面积很大的田,田地三面为崖。每逢金秋,崖上便长满了多如繁星的大枣小枣。那枣有青的,有发黄的,有半红的,有全红的,红色还分橘红,暗红等,别提多诱人了!我们放学回家途中,总要在这里摘些枣子。其实,多数是摘不到的。她们长在崖上,茎叶伸向空中,虽生得美貌,却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也。
就像有些美好,你只能仰望甚或想象,而那些美好的遐想就可以让你嘴角上扬。
不过,对于大自然的馈赠,你不要低估小朋友的聪明智慧。我和小伙伴在崖下的土路上,躲在远处仰头望着美食。哥哥一群大男孩,已经分工好用土坷垃掷向枣树,几次投掷,树下就下起了枣雨。哥哥在崖上一声“拾”,我们便知道安全了,飞快地跑去捡枣。我们一边捡一边吃。很多时候,可以把书包装的满满的。分好以后,我们便披着暮色,欢声笑语着,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如今,树都还在,童年的快乐却再难找到了。
时候不早了,我去看了地边的野枣树,大多数还是暗青色,没有成熟。有一株上面的小枣色泽发白发虚并且变红了一些。我小心地探着胳膊摘下一把,急忙塞进嘴里,微酸,微甜,却很幸福。
还记得你的童年是什么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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