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两兄妹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这袁大军更不是个善茬啊!”吴也哉在执行局工作近两年,有些执行经验了,被执行人既强横年纪又大,这类案件最不好处理!想对他司法拘留吧?担心他年龄大出问题;不关他吧?他跳得比你法官还高!怎么都不好使!
“他们兄妹的第四个案件,也就是我现在承办执行案件。”上官稗娓娓说来。
“肯定不会简单!”吴也哉摇头叹息!
“是呀,一楼租户退租后,袁满妹将一楼房间全部空出,打算改成车库。她一楼最西头靠着袁大军的客厅,隔了一个四五平方米的小房间,可能是租户砌墙隔开的,袁大军却对这小房间生了觊觎之心,他在小房间和客厅的公用墙体内,开了一个门框,安了一扇门,在小房间内放了一张小方桌子,将她母亲的遗像牌位等放在桌上,又摆了香炉等物。擅自霸占了这间小房间,袁满妹要求袁大军搬走所放物品,将小房间归还给她!”
“袁满妹的要求合情合理啊!袁大军处心积虑占着袁满妹的房屋,想要他顺利搬出来,恐怕不容易,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吴也哉听得忧虑。
“是呀,要想袁大军主动搬出房间,恐怕要费点心思啰。”
“这个案件来龙去脉曲折复杂,上局,你打算如何着手?”
“我想,这件案子比较特殊,可不能用普通执行措施办理!”上官稗回答得很轻松,吴也哉猜测,上官稗必有想好了高招,才会胸有成竹,暗中存了好好学习一番的念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袁满妹没出嫁吗?怎么年近六十岁还和哥哥住一起?”两人临近袁大军家时,吴也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实话,当时我也存有这个疑问,后来仔细看了案卷材料,才明白内情。第一个合伙建房的案件材料记载得比较清楚。袁满妹本来远嫁在青海,丈夫是当地铁路职工,袁满妹生完孩子不久,丈夫不幸因公牺牲了,铁路部门按规定给她发了十几万抚恤金,袁满妹在青海举目无亲,孩子幼小,就回了袁山娘家,跟父母住在老宅里。”
上官稗、吴也哉边说边走,一路上,吴也哉将案情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两人站在袁大军、袁满妹兄妹四层楼的自建房前,吴也哉见房屋比较老式,左边一楼袁大军的房屋正对屋前空地,开了一扇大门进出。右边袁满妹一楼房屋有几间,其中一间房间对着前面空地的墙面被拆了,拆了墙的房间与左边袁大军开了大门的房间之中,还有一个小房间,小房间对着空地有窗户,窗户木框架已经陈旧不堪,灰褐的颜色暴露出了它的年代,窗户框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丝遮挡物。吴也哉站在离地不到一米的窗户前,探头向里望,房间果然很小,靠着里墙放了一张小方桌,桌上赫然摆着遗像及灵牌位。遗像是位慈祥的老奶奶,当是袁氏兄妹的母亲了。里墙看上去很靠前,可能是这里墙将这间房一分为二了,里墙往后面,应该还有房间。这间小房间,便是袁大军强行占有的那间了!
吴也哉观察期间,上官稗已经迈步进了左边大门。
“老袁,老袁在家吗?”上官稗进门后,朗声喊着。
吴也哉忙跟着进门来,这是一间大客厅,看来,袁大军将一楼的这套房的两间房之间的墙体打通了,才会有一间这么大面积的客厅。
客厅内的家具比较老旧,三张普通海绵沙发对着电视柜,那张长沙发的扶手还有几个小洞儿,黑黝黝的不知深浅。一台老式的海尔牌电视摆在电视柜上面,右边单人沙发的后背,放着一张大方桌,方桌四周是长凳,都是老款。其他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物事,这等陈设,清楚的表明,袁大军家并不富有!
吴也哉思量间,一个女声传出:“谁啊?”话音未落,里门缓缓打开,一位年约六旬的微胖老妇缓缓走出来,里门比大门小很多,里门打开后,吴也哉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扶梯,靠右侧对着里门。该是楼房公用的扶梯了,扶梯进口应该在后面。
“老人家,我们是袁山区法院的,老袁在家吗?”上官稗向老妇做了自我介绍。
“哦,是法院的啊!”那老妇僵冻的脸,一下绽开笑容来。他们家这两年和法院打过多次交道,可以说既受过法院的利,也吃过法院的亏,老妇似乎颇为知晓法院的厉害,因此对上官稗、吴也哉很是热情,“我家老袁去钓鱼了呢!”
“远不远?”上官稗暗叫不巧,试探着问。上次来一家人都不在,这次虽然袁大军老婆在家,可袁大军又不在!
“不远,不远!他骑了摩托车,回来不要半个小时!要不要叫他回来?”
“那麻烦你叫他回来吧,我有事需要当面对他说呐!”
“好,好!你们坐,你们坐,我去打电话!”老妇说完,转身进了里门,随后便传来沉重地上楼声。
上官稗和吴也哉相继在沙发上坐下。过不得五分钟,楼梯间滞重地脚步声响后,老妇进客厅说:“你们稍等等,我家老袁说马上就回来!我来给你们泡杯茶吧?”
上官稗忙起身回绝说:“老人家莫客气、莫客气!”
那老妇口里虽说要泡茶,却似乎没有多大诚意,脚步只是挪了挪,听上官稗推辞,也就真个停下来了。站在上官稗、吴也哉身边,眼光上下瞟着他们。吴也哉见她一下变得不友善起来,揣测大概是袁大军在电话里和她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心中不由惴惴不安,袁大军老婆刚知道缘由,便是这等敌视态度,袁大军和袁满妹四次对簿公堂,这次败诉,法院判决他搬出占有的小房间,他对执行法官会有好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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