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神（八）

何为神？神便是神州大陆高高在上的存在，一州、一县、乃至一村都祭拜着各自的神明，他们无所不能，呼风唤雨，享有人间供奉的香火。上千年来一直如此，从来不曾改变。

但神到底是什么？却从未有人思考过。他们从哪里来，他们为何能掌管着各自的领地，这一切都无从知晓。

他们拥有莫大的能力，却从来没听过大规模作乱，扰乱人间秩序。这冥冥中似乎有另外一股势力在压制，但彼此间心照不宣，只要没有越界，便相安无事。

他们看似高深莫测，却只能隐居庙堂之中。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规则在限制着他们，那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或许这也是官府默许神明存在的原因，他们隐隐中有着某种平衡和互相制约。

而今天却有一少年打破了这种平衡，秦焕双眼透射出光芒，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暴戾气息，他愤怒到了极点，身体内的某一样东西似乎有了一丝松动。而力量的来源就在此处，他每使出一份力，便有无数条黝黑的光芒将溢出的力量捆绑。

“想知道答案吗，尽管使用我的力量吧！多一点，再多一点！”

他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道急剧诱惑性的声音，诱使着秦焕使用这份力量。他无从选择，身体像是快要裂开一样疼痛，但他毫无反应，他需要这份力量，用它来为心爱的女人报仇。

“你给我闭嘴！”秦焕咬紧了牙关，恢复了一丝神志，眼神凌厉，又是一拳挥出。

“你知不知道我们雾峰村的村民过得有多苦，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仅仅只能填饱肚子，不仅要缴纳官府高额的粮税，还要向你这样的东西进贡。你为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这一拳是为了雾峰村的所有村民。”

轰隆，他的拳头挥出，如同大山一样的拳影撞击在沙尘巨人的身上，只一拳便将他打了个粉碎。

沙尘散落一地，后者被他的拳头彻底击溃，天空中布满了灰尘，雾蒙蒙，像是下起了雨。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得中我，我并非实体，该死的。”

下一刻，在一处沙丘上，他又凝聚出了一道沙尘身体，不过这道身体比之前小了许多。他似乎受伤了！

“你知不知道你焚烧的粮食能养活多少人，却被你这样轻而易举地全部烧了个干净，你简直罪大恶极，你比望月森林里的畜生都不如，你这样的东西凭什么让我们供奉。”

秦焕一步步向他逼近，后者却突然钻进了沙地里，看不清踪影。

秦焕嘴角微微上扬，他占据了绝对上风。

“怎么，害怕了吗，躲起来了，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他的手深深地插进沙地里，双手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猛地一勾。

“给我出来！”

地面上闪过一道光芒，等秦焕再一次抽出手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竟是一个瘦小的人类身影，只不过他的身体呈现虚化的状态，忽明忽暗，没有实质。他面露惧意，浑身被吓得颤抖。

“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道身影出言求饶。

“原来神也是人，只不过是死去的人。你这样的神应该叫你阴神才更加恰当。”秦焕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缓缓道。

“你，你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隐秘。我乃上古天人交战时死去的战士，你不能杀我，否则你会被神州大陆上其他的神明追杀，永无止尽，就连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遭受无妄之灾，无法幸免。只要你放过我，以后我肯定为你是从，以后你便是这雾峰村的掌控者。”

“聒噪！”一记响亮的巴掌就这样抽打在他虚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