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美国学习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认识的新朋友虽然没有在国内时多,但是真正了解和受启发的人却比以前多了,这或许就是交友质量的提高,当然在国内时同样可以认识许多优秀的朋友,但是和这里的差别在于我接触了更多处在不同人生阶段的朋友,他们中有在读的同龄人,年长的博士生,结婚带小孩的夫妻,保持单身的女性和男性,年长的教授和退休后继续工作的爷爷。而这些人的生活是国内很难接触到的,在国内时的社交圈层多大局限在校园的上下级的学生之间,即使有机会认识不同年龄段的人,多数的交流发生在固定的语境下,双方带着代际的标签,有时互相看着不顺眼,甚至会加深了误解。
或许因为校区和专业的小众原因,我现在生活中遇到的所有人都比我年长,于是我从一个被同龄人围绕的环境进入到与多个年龄层的人打交道的生活圈,这是出国生活后的一个巨大差异。这个转变带来的困惑是不被理解的痛苦和孤独,这种痛苦的原因是最近才找到的,当时我与一个台湾的同龄女生聊天,我发现我们面对着相似的恐惧,而这种年轻时的害怕却无法被年长人感受到或者他们早已体会过,然后忘记。
不过身边有一群不同年龄和成长背景的人出现仍然是一件非常有趣和能获得力量的事情,我渴望成为像他们一样的独立,专业和努力勇敢的大人。启发我最多的是那些比我年长的女性们,从她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许多宝贵和甚至伟大的闪光点,也正是这些看似普通生活中出现的她们,给予我极大的力量和鼓励。
尼泊尔大姐Ranjana是一个5岁孩子的在读博士妈妈,我和她同在一个实验室也在一个办公室里,她的丈夫也在我们系读博士。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办公室看到她,她个头和我差不多,上身一件大红色的 polo T 恤,漆黑茂密的头发扎成一束,肩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双肩包,她立马和我微笑打招呼,露出来整齐洁白的牙齿,让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乐观开朗,努力热心的大姐,事实证明她就是这样一个努力和快乐的尼泊尔人。
我们实验室 Ranjana女儿Sarichma Ranjana第一学期我的语言水平实在跟不上老师的语速,常常在下课后沮丧的坐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愁眉苦脸,坐在我旁边桌子的Ranjana每次都会问我课上的怎么样,作业是什么,小测难不难等等问题。当我和她抱怨课程听不懂时,她说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每天回去照顾完小孩之后就打开课程录制的视频,播放暂停的边听边做笔记,直到自己搞明白老师在说什么,最后还拿了A的成绩。当时心中涌现的佩服之情难以想象,如果我成家有小孩了,可能连上博士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做个专心读书的好学生了,也因为她在我身边,让我看到克服困难的努力,让我挺过了第一学期。
不光我喜欢Ranjana,我们实验室所有人都很喜欢和她玩,和她相处的感觉极为有趣和轻松,因为大家知道她身上巨大的责任和压力,但是我们却看不到她身为母亲和妻子的抱怨,也没有博士生的压力感。幽默,亲近,体贴和乐观是Ranjana对待大家的态度,也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到的,所以每个人都十分愿意和她相处。
努力和乐观是我从Ranjana身上看到的特质,与她相处的瞬间像拥有了一股逆风向上的力量,肆意生长又直面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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