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庄真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直奔主任办公室,她想借着了解病情,塞个红包,也许有利于侄儿的医治。哥嫂老实,肯定是想不到这一层。
时间还早,医院里静悄悄的,快到主任室门口的时候,她却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你不要这样,快点拿回去!”“主任,一点点心意,您就收下吧,收下吧。”是小苟的声音?庄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忙闪到了斜对面的走廊拐角。
片刻之后,有脚步声响起来,渐行渐远。庄真伸出了头看,真的是小苟!这公司真是太有情有意了,庄真的心头一暖,似冰封的河面迎来了温暖的阳光。
下午4点才能探视,呆在医院没有意义,庄真转身奔向了哥嫂的家。
当庄真到那里的时候,哥嫂正在劝小苟回去,小苟说:“那我3:30再来吧,送你们二老去医院。”阳光从窗外撒到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哥嫂满脸的焦灼和疲惫,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看得庄真心里一痛。她只能想着法子宽慰他们,陪着他们,帮着他们做做杂事。
时间滴答,9点多的时候,有敲门声响起。“叔叔阿姨,小东到底怎么个状况?医生说小东在重症监护室,不让我看。”门刚开,外面的小伙子就急切地问,宽宽的脑门上密密的一层细汗珠。
“哦,王岩啊,你来了。唉,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丽萍眼睛红肿着,湿漉漉的。那声叹息,仿佛从心的最深处幽幽而来。
王岩的眼眶瞬间就有些红了,他是小东的哥们、高中的同学,这家物业公司是他舅舅开的,当时小东进去他还帮了不少忙呢。他出差刚回来,一上班听到消息,立刻就奔向了医院。
“那医生具体怎么说的?”王岩关切地询问。
“唉,医生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啊?!”王岩惊得张大了嘴。
当王岩走出庄家的时候,阳光更加强烈了,一阵说不清的花香随风飘来。王岩却使劲摇了一下头,又使劲抹了一把脸,仿佛想要抹掉一切烦恼。舅舅、兄弟,我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滴答,转眼就跳到了下午,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找到了家里。
“叔叔阿姨,小东怎样了?我们是他的同事,去医院没能看到他。”胖胖的年轻人憨憨地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水果放到了桌上。
“你们,你们太客气了。”丽萍强挤出一丝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无边无际的忧愁笼罩着她:“唉,医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他要是一直不醒,我们可怎么办呀?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呀。”丽萍的声音里渐渐地漫上了哭音。
老庄连忙用手轻轻地拂着妻子的背,一下,又一下。可他自己的愁苦一点儿都不少,他哑着嗓门佝偻着背:“谢谢你们记挂他,还带水果来。”
“叔叔,其实……”高个年轻人刚开口,矮个年轻人就抢了话头:“叔叔,这是我们应该的,我们是好兄弟,他叫吴欣,我叫曾诚。小东的身体那么棒又年轻,他一定会醒来的,你们别太担心了,注意身体呀。”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现在不说谁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说啊,这都差不多一天过去了。”刚走出庄家,高个儿就埋怨起来。
矮个子的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唉,我也想说,可是你看他们那么可怜,真的不忍心!”
“是可怜,可是我们就不可怜吗?唉,到底该怎么办啊?”高个儿攥紧了拳头,烦恼地嘟囔着。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时间在滴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