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方绣着紫罗兰的帕。那艳艳的紫罗兰,绣着的是谁人思念,遥念如花。
我,被送出,在那蒙蒙细雨的晨。那手,如玉如脂,昏暗的油灯下,绣着一针针。
我,看女子,薄颜轻纱,粉黛略施,眉眼柔柔,似水
流波。只掩不住浓浓忧。
我,被接住,在那隐隐皎月的晨。那手,指节分明,节间有茧,那是在油灯下,挥墨尽洒的记忆。
我,看那人,白面净衣,眉字不凡,身负青竹书箱,半筐经书,是书生。
我,見书生微笑,离去。转脸笑已消,凄凄上眉梢
我看見,女子一行清泪,听見一句,记得早归。
我,被揣在怀中,感受着那人热烈的心跳,那是雄心,只带一抹柔情。
我,在夜里,昏暗客房中,一盏油灯下,被取出。我
凝望书生,书生凝望我,时而笑,时而默,又定定的眼神,流出淡淡纹痕。我知晓,他,望的不是我。我被抚摸,一双炽热的手尤似炽热的心。
我,记不清,多少夜,多少盏油灯,凝望依旧,多少愁,多少思。
我,看着书生眼中的激情,今日揭榜。
我,被紧握,看榜,书生之手,倏忽冰凉。
我,在客房,丢在一旁。书生要酒,凝望着我,号啕。我曾看书生挥毫,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原是黄粱!只恨朝廷荒唐。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书生戚戚,在江畔,我,迎着月光,见书生惆悵迷茫。我听得,记得早归,来自远方,又似浪涛涛。
男子当回,携着空空书箱。披星戴月,男子不怠丝毫。乃瞻横宇。我看見,女子半倚门框,遥遥远望。
見男子,未语泪千行。她,消瘦无样,随风摇晃。罗子红红眼眶,我未中榜。女子笑,归来就好。
从此田间路上,男子带锄来往,家中织机嗡响。男子泼墨,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反复看,横也丝来坚也丝。
我,又新绣,花开并蒂,两支罗兰同根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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