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没错，这样对谁都好。”
来自他的温柔，苏苏知道，这已经是忆对她的安慰了。这是忆经过理性思考的判断，因此更能安慰她，大约他是这么想的吧。
的确，可可不可能凭她自己将孩子养大的，早晚是要暴露的，对她对孩子都是解脱。居然真的为那孩子争取到了存活的资格，可可真的做到了，也许这就是旧式故事里歌颂过的所谓母爱吧。
真的是为了可可好，才告发她？苏苏才没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或许只是嫌她烦了，或许只是为了能帮到他。
对谁好不好都无所谓，对你有好处就够了。苏苏的想法，从来就没有传达给忆。能偶尔把握住一丝来自他的温柔，也够了吧。
“我马上要调到东城去了，这次也是过来向你告别的。”
还特地约我来告别，苏苏不知道自己该有怎么样的反应。是因为她告发了可可的报复吗？东城东城，又是东城。为什么他就这样要去到自己去不了的地方，而且是因为自己帮他了一把。
“恭喜你。”苏苏微笑着祝贺，她选择了做出她应该做出的表情。毕竟这是工作，她对忆的感情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
“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无法单用金钱给你报酬。这样吧，以后你可以找我帮你做一件事，我会尽力而为。”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三年了，我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嗯，谢谢。”无论如何，她都该心怀感激地接受他的好意，苏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走了。”忆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回头向苏苏一笑。
苏苏的终端上亮起了一下，那是忆转给她的报酬。
别走，留下来。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她无法留下他，没有理由。
门一开一关，房间一片死寂，苏苏平躺在大床上。忆每次都不会在房间里过夜，但会付一晚上的钱，苏苏只管在高档房间的床上享受一晚便好，也算是福利了。
原来是这样的心情，苏苏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可可的心情。和一个男人有了孩子，那是一种多么深刻强烈不可否认的羁绊啊。的确会让人相信，只要这羁绊还在，那个男人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多么美好啊，比起苏苏现在只能在心里喊着留下来，这样苍白无力的挽留。
“苏苏，我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可可泪流满脸地拉住苏苏的衣服。她好像一下子衰老干枯了，皮肤暗黄，眼窝凹陷。
“崽子一直哭啊，邻居都开始怀疑了，我一开始说是猫叫，他们都不大相信的样子啊。”
“我都没办法离开她，她老乱爬，弄得到处乱七八糟，我都快两年没去工作了，实在不行了啊。”
“我每天晚上都好怕有人发现了，战战兢兢都没办法睡。四周都是坏人，受不了啊。”
和这个社会的规则为敌，可可这样的弱女子，又能坚持多久。她所害怕发生的，终究必定会发生的。
我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帮她解脱。这样对谁都好，道理都懂，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
苏苏平躺在床上，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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