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19日 星期五 阴有阵雨
妹妹病了,乳腺癌,今天做了手术,切除了左乳,淋巴处暂未发现癌细胞。
妹妹上周不经意碰触左乳有痛点,周一便去厂医院做了B超检查,我把她检查的结果发给三甲医院的朋友看,朋友建议做钼靶。
妹妹到市里来做了钼靶,医生看后觉得不太好,让入院切除囊肿做活检。
昨晚我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给妹妹打电话,她没接。后来回过来电话,说话鼻音很重。我一听就知道她一定是刚哭过。
妹妹说,根据检查结果,医生分析有可能是癌变。医生刚与她和妹夫沟通了方案,因为囊肿很小,不到一公分,先切除囊肿快速病检,如果发现癌细胞,就再扩大范围取标本活检,扩大后没有癌细胞的话可以保乳,有的话就切除左乳以防后患。
我的心情很沉重。父亲肺癌去世还不到一年,妹妹怎么会也和癌沾上边。她去年体检并没有发现乳腺问题,哪能凭空就得一个癌症。
昨天晚上和外甥一起赶到医院,看妹妹哭肿了眼睛。和她说了会儿话,开导她,一直到她又开始说笑,我和外甥才离开。
妹夫四处打电话向自己的哥姐报告妹妹的病情,还让妹妹给母亲和小妹打电话说。母亲肯定是无法承受的,小妹和她们学校的两位老师正在恩施旅游,告诉她,她也赶不回来。我很严肃的叮嘱妹夫,不准乱说,要对母亲和小妹做好保密工作。
妹妹是今天的第一台手术,早上七点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坐在手术室外,我心惊肉跳,强装镇静。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小姨因乳腺癌手术发生意外丢了命,那种撕心裂肺的难过和痛还历历在目。今天,妹妹竟然也因乳腺问题躺上了手术台。
九点多,护士给我们看了切下来的囊肿。九点半左右,医生告知我们化验结果:浸润性癌。
方案按医生说好的,直接切除左乳,又取两块腋下淋巴做了病理化验。12:10,妹妹被推出手术室。
妹妹的手术,和三年前小姨的手术一模一样。三年前,妹妹在手术室外接到小姨,把小姨推进病房,照顾着小姨。今天,她做了同样的手术,体会着小姨当时的心情。
可妹妹毕竟太年轻了,她去年初才刚退休,装修了新房子,把父亲照顾到终老,把母亲的生活安顿好,刚准备享受退休生活,命运就如此残酷的开了这天大的玩笑。
想起妹妹的婚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妹妹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妹夫,天天活在妹夫的唠叨和找茬里,很多时候为了不引发争吵,强忍情绪。她的生活里,不开心的日子居多,被气的回娘家也时时发生。妹夫在单位人模人样,通情达理,不知道为啥到了家里就变了性情,特别是喝了酒脾气上来,在家里摔东西砸东西,像个混世魔王,他的好脾气全给了外面的人。
外甥长这么大,第一次坐在手术室外等待家人的消息,第一次感受煎熬。他煎熬担心的,从母亲是不是患了癌,到癌细胞有没有扩散,母亲的病能不能痊愈。我煎熬的,还有术后会不会像小姨当年那样,引发大面积栓塞和脑梗,最终要了命。
几个小时,像经历了若干年一样漫长。每一次手术室呼叫家属,我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率先冲到沟通室。
“做个手术,咋感觉心情忽上忽下的。”外甥说。外甥一直跟着我,我表面上很淡定,内心却波澜起伏。很多话我没说,怕吓着外甥,也怕他刚大学毕业就感受来自家人重病的压力。
妹妹被送进病房后,我帮护士一起整理各种监护设备,突然感觉自己竟如此熟悉这些套路。三年以来,连续送走三位亲人。我这样的年纪,因家人健康和医院打交道,仿佛已成常态了。
原本我从县里回来后,对闺女他爹说怪话有点生气。后来想到妹妹的病,立刻释然。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还是少生气,让自己多活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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