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清明节,高中的陪读活动重新开始。
开学初曾进行过一周,还没抽出时间就因为疫情中断了。工作总是忙碌,即使偶有空闲,也被我见缝插针排得满满。赶早不赶晚,抛开一切先陪读一天再说。
送完小姑娘,慢慢向南走,以为时间宽裕。到高中被门卫拦住:第一节已经上课,需要等下课才能进校。看看表,7点57分,已经上课7分钟。陆续有家长赶过来,在门口嚷嚷。算了,等着吧。春阳初升,河堤上景色正好,去走走。
挟了书,静静走进春光里。柳丝轻垂,碧桃花谢,晚樱开得正热闹。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一团团一簇簇,娇艳可爱。记得有一年在许昌实验中学听课,第一次见到樱花,惊叹艳羡,以为珍稀高贵。如今,百宁大道两旁的樱花烂漫荼靡,总觉得寻常,且因为在道旁总给人灰头土脸的印象。花儿无辜,人心弗古矣。
河水泛着耀眼的光芒,不敢直视。晨练的人们三三两两,或走或跑,点染着无限春意。今天温度有所回升,棉袄也许能束之高阁了。8点15分,往回走,十五分钟后履行登记手续,进入高中校园。
儿子迎过来,告诉我座位。一个上午,我就据守一隅。听了三节课,两节化学一节数学,中间有一节自习一节体育。使劲听了一会儿,完全不懂。化学老师温和幽默,夹着乡音的方言干脆流利,例题解法顺手拈来。数学老师课前先提问,讲练结合,扎实深入。时间飞也似的,过了一节又一节。我放弃听课的想法,埋头看莫砺锋讲白居易。
放学铃响起时,整座楼猛然震动,孩子们立即离开座位,朝餐厅飞跑。我跑不起来,拉了儿子后腿。跟着儿子后面,排队买饭。面条吃着还行,适合我这样小量级的胃口,孩儿们肯定吃不饱,不知道到寝室如何贴补的。
十分钟午餐结束,儿子回宿舍午休,我回教室空守。早上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小姑娘说,妈妈你去跟哥哥睡一个床上。我说,我要是去他们宿舍,估计他们都没办法睡了,我还是在校园转悠转悠吧。
暖洋洋的日光里,校园一片安详。难得的清闲自在,真好!
偶遇一丛牡丹 与阳光相嬉 只是临近凋零下午2点,单位通知开会。心绪不宁静了。看孩子们课前诵读,听两节语文课。课间操时,我匆匆离开了。
儿子跑过来问我走不走,我扒拉着手机说,单位开会,我得回去看看。儿子答应着,跑走了。
返回的路上,忽然莫名地伤感。陪读一天,似乎没有好好跟儿子说过话,临走也没认真话别。自己那些破事难道比天大吗?
最近,总是患得患失,很容易陷入无法言说的悲伤。明知无益,却难以自控。没心没肺、啥事不想的时光,哪里去了?
看来,衰老的不仅仅是容颜,还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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