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昌平记

癸巳年 戊午月 乙丑日 ，五月廿一。黃曆書，宜出行。此行起昌平達延慶，途徑京張鐵路人字段、天下第一居庸雄關，終止八達嶺長城。時天霧濃厚，飄若雨滴，卻不減攀長城之餘興，故说以記之。

出昌平记

宅居已久，虽良多计划，然诸事多有不顺，搁置数日，方始成行。

此行于昌平至八达岭，两地相隔，以交通便捷之今日，本不言远。然偏居乡野，人烟稀少，车马难得重负，则不知帝都人员众多今时出行之难。

当日卯时尚未过半，候公交成行尚未有所觉，及至地铁，虽远至六环开外然人群攘攘，未及入口已人满为患，栅栏内外，摩肩接踵，几无插针立锥之地，只得踽踽挪步而行，唯恐踩踏旁人。其象自觉想来犹如猪狗入屠市，却竟井然有序，为可笑也。

及至地铁内，但见行车须臾而至，弹指即行，仍满员负载，厢内之人肩肘相压，臀背相贴，面面相向，犹如人肉罐头，实无尊严可言。唯叹帝都之大，区域规划之烂，中心地价之高，政治商务集中，人才济济然肉食者鄙，具不远谋，以至白日边际围城，如跗屎之蝇，蜂拥而至，边城直如空壳，杳无人迹；及至入夜，屎没蝇散，又辗转而回，咫尺之室真如暂居之所，想均价百万而购数十年栖身之权，真腐废也。

余孤立良久，不知行车将至，前程几何，犹待宰猪犬，不知身后之事，忧惧拥趸不堪，然向长城之心愈盛 ，始拾级而登车，人肉相挤，无举手移足之地，滋味难堪。

良久至车站，贩夫走卒当道，各色人等齐全。入票久候，至长城已过午时。

沿路风光，雾陈汽积，山岭晕染连绵不绝，城墙关隘不见全貌。虽阴天，然如入水墨画中，风光别致，淡雅相宜，另有体悟。后过居庸关，经京张铁路，又反车而行，始至八达岭。惊叹古之工匠技法参神，又悲古之帝王劳民伤财，累尸脚下。

此时雾气更重，五十尺外茫茫一片，雾化成雨，飘然零落，恰如小雨，冷气袭人，但见山上游人如织，攀爬歇脚，留影驻足者比目。

步行至城墙之上，行者络绎，男女老幼，或相搀扶勉力而行，或闪转腾挪，急步跳跃。地势险峻，城墙高陡，攀爬数步即汗流浃背。至烽火台，稍歇脚，凉风习习，一扫疲鄙。此时又见诸多女流之辈足下寸高之履，攀城如踩平地，实在瞠目。

未时过后，至长城断脚，立碑曰游人止步，故此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