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树下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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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雪。

早上没有晨读，趁着上班还早，去早市买点喜欢吃的庄户火烧。

路经公园。公园里秋冬相接的景象还很明显，有的树上还满是色彩斑斓的树叶，有的树上依然光秃秃的枝丫，树叶零零落落的撒在地上，这些都是我喜欢的，那种沉静，内敛的美很感染我。

随手拍下一张红黄相间的树，想起来微友周童老师的一副色彩斑斓的画，看她画出的画，我着实羡慕了好久。今天的随手一拍，终于让我圆了心愿，仿佛这树就是我画的一样，很是欢喜。

看一段刘亮程老师的视频，讲他近几年回到乡村，找了一棵树下，想在一棵树下慢慢老去……他说，等到院子里那个杨树的叶子全部落下，金灿灿地铺满院子，我知道秋天完整的来过，这棵树让我明明白白的感知岁月的流逝。

刘亮程是我喜欢的散文作家之一，他青年时的作品《一个人的村庄》让我爱不释手。其实，他的作品我读过的很少，但对于一个作家的喜欢就好像对于一个人，一个物的喜欢一样，就是在那么一瞬间完成的。他的作品透出来的自然的气息，以及那种物我合一的境界像极了庄子，也让我共鸣着，敬重着。

其实，这是我想要的一种养老的境界：一个安静的院落，一棵树下，并不奢华的小房子，安放身体和灵魂。

但我未必可以实现。一个人想要实现一种愿望，尤其是这样的脱俗而简单的愿望，是需要勇气和精神能力的。它需要一种全然洒脱的气概和一种完整独立的人格以及精神独立自由的能力，而我还不行。

虽不能致而心向往之。于是在我的心中，总会有几个我敬重的人和几部我喜欢的作品在，也有自然的万物，季节的更替在，这些也倒让我的内心感觉是丰盈而安静的。

临近退休，最幸运的是寻得一处小小的角落工作。暖暖的小屋子，任我在桌子上摆放一盆碧绿的绿萝，几本书，一个茶杯，这样就构建成了我的精神世界。

年龄大了，不喜欢喧闹。在这里安静备课，看书，写作，竟然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觉无聊。我是老了，我无比向往的安静终于属于我了。年轻的时候，曾经非常好奇，太阳底下，墙角旮旯里一个人晒太阳的老人何以一坐就是一整天？现在明白了，因为简单，因为无思无虑，因为没有力气关心太多的人和事。

给小孩子讲诸葛亮的《诫子书》，“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常常地会感觉这些东西与他们的年龄不合时宜，小孩子们可以以此为目标，但付诸于行动却是需要时间的磨练和岁月的馈赠的。

如同我，是那么明白诸葛亮的金玉良言，我也那么懂得刘亮程为何愿意在一棵树下那么老去……

今日小雪，愿暖，愿安，愿静静地看着岁月完整地来，完整地去。愿有一天，我也可以在一棵树下慢慢老去……